事实上,苏小冬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同她多说什么,她觉得自己全身的经脉脏器都像被烈火焚烧过一遍,轻轻呼吸都觉得热(*^▽^*)辣(*^▽^*)辣得疼。
赵昂说没人撑过第五次发作,她觉得她根本就无法撑到喝第五碗汤药。她在黑暗中想起远在京都的母亲,远在澹州的舅舅,她如果死在这里,他们一定十分伤心,还有迟谓伯伯,他如果知道自己就是在他的渝州城里出的事,他得有多懊恼多难过……苏小冬想起从小到大许多对自己好的人,想象着他们得知自己死讯的模样,难过得蹭着被子流着眼泪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苏小冬再次被陈杏花摇醒。
她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看见的便是端着药碗站在床头的陈杏花。望着陈杏花冷然的面孔,苏小冬却回想起两人初入赵府时朝夕相伴的场景,那时她们恨不能吃同一碗饭穿同一件衣裙,好得形影不离胜似亲姐妹。她希望陈杏花顾念几分往日的情分,声音孱弱地提醒她:“二公子说,之前试药的人没人能熬过第五次发作……杏花,放了我吧……”
“放了你,谁又能放过我?”陈杏花盯着她,目光闪闪,寒若冰针,“你以为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如果你没有给我那包药粉,或者,更早之前我们未曾相识,我怎么会被卷进你们这些是非里面?”
“苏小冬,我不懂你们的恩恩怨怨,我只是想把弟弟养大,嫁一个老实巴交的夫婿,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辈子而已。”陈杏花咬牙撬开苏小冬的牙关。
苏小冬有些恍惚,她忽然记不得当初那包药粉究竟是自己塞进杏花手里的,还是杏花来找她要的?怎么到头来,欠了宣宁人情的是她,对杏花别有居心的也是她。
腥苦的汤药灌了进去,苏小冬开始感觉熟悉的灼热感自心口往外蔓延开来,经脉里的血液滚烫如岩浆缓慢地流动起来。她忽然剧烈呛咳起来,将灌进口中的汤药呛出,还一并呛出了两口血。
在极度痛苦中,她的意识渐渐昏沉。
她的眼前一片昏黑,忽然在耳边的嗡鸣中听见瓷碗摔在地上的脆响,而后是陈杏花尖利的惊呼,再之后她感觉束缚在手上的麻绳被解开,可她虚弱至极,连抬一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她觉得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有个声音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焦急地喊她的名字。
那个声音,并不陌生,却也并不是十分熟悉。
她隐约记着曾经在哪里也听见过一个谁这样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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