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冬只觉得这一切如梦般虚幻不实。
她一路飞奔到赵家门外。上回她站在这里还是同杏花一起,暗红的大门为她敞开,两侧整整齐齐地立了两排家丁相迎,如今大门依然是敞开着的,只是透过大门能看见里头一片焦黑狼藉,奇花秀木尽为焦炭,青石的小径与台阶也被熏得漆黑。
她入赵府不过三四个月,受尽赵昂刁难在先,遭逢杏花背弃,被赵轩抓去试药在后,她对赵府本该是怨愤大于怀念的。只是苏小冬此时好端端地站在赵家门外,甚至比之前还要精神舒爽一些,无论如何这些人罪不至死,她亲眼看见赵家落得这样的境地,心中唏嘘怅然,站在门口情难自已抽泣起来。
不远处有个家丁打扮的人看着她哭了片刻,上来同她说话:“姑娘可是有什么亲人在赵家做工?你的亲人身上可有什么特征?来这边的册子里找一找,若是找着了……我们备了一点银两,好让姑娘的亲人早日入土为安,也希望姑娘节哀。”
苏小冬抽抽噎噎着,脑子却是清醒,好奇道:“赵家人不是都没逃出来吗?你们是谁?”
“我家公子与赵二公子是至交。我家公子说,与赵二公子相识一场,旁的不管,至少先帮着让赵家人入土为安吧。”
苏小冬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赵家门外铺了一排桌子,有的桌子上放着册子,有的桌子上放着纸页笔墨,有的桌子上摆着用白色小布包包裹着的银钱。不少人进进出出,除了零星几个参加过赵昂办的诗会酒会的公子和小厮,大多是她眼生的。
这一切令人压抑沉痛,却出人意料的井然有序。
以前她总看不上赵昂,也看不上赵昂的朋友,没想到他们竟是顶仗义的人。
“姑娘?”那小伙子又担心喊了她一声。
苏小冬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我没有亲人在赵府,你去忙你的吧。”
“姑娘若有什么需要相助的,只管同我说。”小伙子依然不放心,交代了一句后,犹豫着是否要离开,忽然被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拦住:“小兄弟,你见没见到一个叫做陈杏花的姑娘,三个多月前刚刚来的赵府,最近刚刚被挑到了赵家老爷身边伺候,你见没见着她?”
闻言,小伙子面上掠过不忍:“你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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