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山洞,这里显然跟宣宁的寒石院没法比。
苏小冬不得不重新忖量那日岑溪同她说过的话是否可信,什么阁主对宣宁怨恨至极,什么阁主的慈爱不是给宣宁的,向来他也就是吓唬吓唬她初来乍到没什么见识,若明细风不心疼宣宁,又怎么会费心开凿出那样精致的洞室,又怎么会在撞见他们时神色惊慌的让人将宣宁带去双风居的厢房休息,单单把她一个人押送到这么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来?
这样想来,即使那日在双风居宣宁的情形看来不好,但他已恢复了功力,又得明细风照料,她确实是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于是苏小冬在山洞里心平气和地看了几天蘑菇,终于阿秋亲自来接她。
她记得无论是岑溪还是明英都提过,擅自带人进鸾凤阁是大罪,被带进来的外人与带外人入内的阁中之人都是要被重罚的,可是她在这里好吃好喝地待了几天,除了居住环境糟糕了一点,没人打她没人骂她,临了还把她完完整整地送出去,若不是阁主偏心,看在宣宁的面子上包庇他俩,她实在想不通她作为擅闯者受到这般礼遇的原因。
说到底,哪里会有怨恨自己孩子的母亲呢?
果然是岑溪在危言耸听吓唬她。
她跟着阿秋穿过石洞里弯弯曲曲的甬道。她被带来时满心惊慌,并无暇细看洞中情境,此时才发现石洞中的通道犹如数十上百的蠕虫,呈放射状由中央的大山洞向外延伸去,苏小冬不知这里有多少条通道,也不知每条通道连着多少间小石室,更不知这里关押着多少人。
她只知道沿路走过,耳边听见的尽是谩骂声、惨叫声与呻(*▽*)吟声。一直走到中央开阔的大山洞时,那如蚊蝇般的喧闹才稍稍减退一些,苏小冬微微松了口气,可定睛看去,却看见大山洞中央竖着一张木质刑架,木架两侧尽是各式刑具,上面浸透了鲜血,透着诡异的暗红色,撒发出阵阵血腥味。
苏小冬脸色煞白,只觉得一阵反胃。
幸好作为刑堂的大山洞已经离洞口很近,阿秋一把拉住她,带着她快步走了出去。
苏小冬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快步追赶上阿秋。阿秋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实在比岑溪要无趣得多。苏小冬跟着她的脚步,没敢多问刚刚在山洞里见到的事物,只没话找话地问她:“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赶我出去?”
“进了鸾凤阁的人,要出去只有两种法子。”
苏小冬竖起耳朵,认真听。
“一种是服下朔望草,半月内必须回阁中服下解药,否则将七窍流血而亡。”阿秋顿了顿脚步,扭头看了苏小冬一眼。明明是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姑娘,苏小冬却觉得阿秋办事待人都要比自己稳帖得多,比如这一眼,眼神里是宠辱不惊的淡然,朱(*▽*)唇轻启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阿秋看着苏小冬,轻声道:“另一种法子,便只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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