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祁姗便狠不下心再把这孩子丢回去,随便他被什么样的人家收养过什么样的生活,确实是闪过一丝“反正按照爷爷的意思迟早得收养一个孩子,不如留下这个乖巧的往后也省事”的念头。
当然通过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相处熟悉,似乎也昭示着她这日头脑一热的决策是正确的。
因为安德尔斯真的是个太懂事伶俐的孩子了,许是和严筝一样过早见识到世事冷暖的缘故,他格外珍惜这次可能有家的机会。
明明别人家收养孩子的父母都要费心去做孩子的思想工作,想办法让孩子去适应陌生的环境融入新的家庭氛围,他们家却正好相反。不说祁姗完全没有做妈妈的概念和觉悟,似乎有所准备的严筝也由于伤势没好全身体没恢复无法给他太多关注和照顾,倒是年幼的安德尔斯自己肩负起了让新爸爸新妈妈习惯自己存在的重任。
鉴于双方还不是正式的收养关系祁姗和严筝又常驻医院,所以安德尔斯既没急着改口也没任性地赖在他们身边添乱,只乖乖跟着老家主留在这里照顾他饮食起居的翻译生活,然后风雨无阻地让翻译叔叔每天都送他来医院看看。
祁姗作为一个单身时被爸妈哥嫂宠,恋爱结婚后又被老公宠的姑娘,虽然年过26岁还这么说有点不要脸,但的确大部分时间都拿自己当个“宝宝”,所以一开始内心对于这种时不时一走出病房便能看见安德尔斯的事情是相当排斥的。
敏锐如安德尔斯自然察觉得到,于是就主动坐到不会碍祁姗眼的地方默默拿ipad听汉语课,什么时候祁姗兴致来了招呼他过去说话才靠得近些,祁姗不应允严筝不叫他更不会进到病房去打扰严筝的休息。
渐渐的,等祁姗看到他不会再别扭了,居然莫名生出一种他真有点像严筝的感觉。
严筝是中国人,安德尔斯是纯纯的白种人血统,这份相像指的肯定不是外表,而是脾气,性格,为人处世方式这些比较内在的东西。
祁姗没见过16岁的严筝,可听他说起过16岁起便为了获得向哥哥赎罪的机会一次次去拦夏初的车。她结合严筝的秉性,越想越觉得当年的严筝应该和现在的安德尔斯如出一辙,也许他们根本不确定这样做是不是徒劳能不能打动对方,却还是全力以赴地迎合讨好,只因为他们真的太想要个家了。
冒出这样的想法之后,哪怕祁姗还是一时半会儿进入不了母亲的角色,但已经不是太介意安德尔斯未来成为自己家中的一份子了。
“要不你们真收养他吧。”到头来连一度认为让才23岁的严筝和26岁的祁姗给个10岁孩子当爸妈是胡来是祁岚和徐念都表明了妥协的意思,在她们看到祁姗每天给严筝送个饭都丢三落四,安德尔斯的书包里却塞满了纸巾,湿巾,毛巾,餐具等等祁姗忘记频率比较高的物件之后……
而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终于要拥有一个新家的安德尔斯像往常一样,吃过午饭便让照料他生活起居的翻译叔叔送他来到医院,懂事乖巧地在自己每天固定的座位上坐好,见祁姗还在病房里陪严筝,也没有主动去闹去吵,只从随身的双肩包里拿出ipad和做笔记用的本子,戴好耳机开始上汉语网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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