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等晚上其他人离开,严筝和祁姗原本充满了欢笑温馨的晚餐时光变得出离沉默。
严筝是发愁自己一时想不到办法去说服其他人相信安德尔斯,不太有心情说笑,祁姗则更多是心虚,刚才爸妈强硬将安德尔斯带出病房时她明明看到他由于着急唯一能动的左手已然死死攥紧了身下的床单,知道他不同意,却还是站到了爸妈的一边,没有替他帮安德尔斯说一句话。
回顾两个人一路从恋爱到分手到复合又到结婚,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明确表达出就算与她意见相左依然不想妥协的意愿,可就是这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偏偏是祁姗没办法顺他心意的情况……
这样想来,祁姗心虚之余更多了几分愧疚,片刻分神就倒溢了饭盒里的汤,她自己是本能地弹开没受什么伤,溢出的汤汤水水流满了半个床边柜,又滴滴答答地沿着边缘淌到地板上,顷刻间便一片狼藉。
“纸巾……我记得在这里……咦,用完了,我去找安德尔斯……”
已经形成的习惯有时就是如此可怕的东西,当祁姗手忙脚乱地从床边柜中翻找纸巾要将一切清理干净,却发现抽屉里的纸巾盒空空如也后,几乎下意识地要奔到走廊里问安德尔斯拿新的,走到病房中间才意识到门外早没了那个总会哆啦A梦一样从书包里拿出各种她所需物品的男孩儿,悻悻地回到严筝的病床边,看他愣愣地对着一地一桌的汤渍发呆。
“我知道安德尔斯看起来像个好孩子。”祁姗说,“一点都没有他亲生父母亚摩斯和汉娜的影子。”
“我也知道你说不怨恨任何人是真的。”稍微停顿一下,祁姗继续说,“就像你能为了夏宝贝放过夏初一样,即便安德尔斯的父亲正是那个对你严刑拷打,打断你腰椎和手指的罪魁祸首,你也不想因此连坐安德尔斯……这是你最难能可贵的地方,我承认无论严薇薇,我父母还是我都做不到,可这不只是我们无法接受安德尔斯的理由。”
“那理由是什么?”严筝的声音依旧很平和,祁姗怕他怄气不开心,其实还真没有,他永远不会生她的气,更何况这又不是怄气能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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