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无子,那既可立贤,也可以立长。只要天行帝尚在,他立九皇子为储,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但无论是天行帝还是谢钰,他们都看得出来,立储的时间不多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如今随军去平叛的皇子,能立下唾手可得的大功。虽有风险,但能把皇位拿在手心,是再合算不过的买卖,亦是人人眼馋的香饽饽。
“老九跟你最熟悉,你看由他去,你来辅佐监军,如何?”
谢钰后背起了一层冷汗,面上仍是平静无波。
他低声道:“臣愿为陛下效命,倘若陛下信任,监军一职臣在所不辞。”
谢钰姿态摆得足,半句话不提领军的皇子,不肯趟这个泥坑。
天行帝睨他一眼,也看不出什么不对,长叹一声:“罢了,朕回头想想,你早做准备。”
“是。”
谢钰放下朱笔,将奏折捧给天行帝,而后垂手退下。
天行帝翻开密密麻麻的折子,侧边留给皇帝的批语处已写满一串对滇西王的斥责,以及平叛的决心,洋洋洒洒,也不知打了多久的腹稿。
天行帝窝进龙椅,闭上双眼,文德殿的大太监极有眼色地凑过来,为他按揉穴位。
“谢徵明生的好儿子,出将入相,倒把朕那群不成器的东西比了下去。”
大太监点头哈腰:“陛下说的哪里话,谢小郡王再能耐,也是皇上的家臣。殿下们都是龙子凤孙,岂是他能比较的?”
“你这些话说得朕心烦。去,叫六皇子过来。”
玉英宫。
舒贵妃让宫女捶着腿,啐了声:“皇后架子大,叫咱们这些人到正阳宫领一口茶,就跪了好半晌。要不是有那云湘县君的乐子看,我才不去呢。”
忽而外头有小太监报:“九殿下,您来了。”
舒贵妃坐起身,疑惑地看向走进宫室的儿子。
“紫辰殿不是还在朝贺么,往年都要饮宴到午后,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九皇子五官样貌与谢钰颇为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是富贵窝里堆出的混世魔王。
他一踏入玉英宫,就犯起娇,跟黄毛小儿似的滚到舒贵妃怀里,拨弄她袖口的穗子。
“父皇在找表哥问话,就让前殿的人自去领宴,我就回来了。”
舒贵妃恨铁不成钢,拧了九皇子一把:“你表哥刚从滇西回来,做的什么差事你不知道?还不去文德殿门口候着,好好跟你父皇表现?”
九皇子心思转了转,眨眨眼睛:“表哥前不久才因为那位云湘县君生我的气,几回请他出来吃酒都不答应。母妃,表哥该不会真要娶那民间女子为妃吧?岂不是辱没了定亲王府和郡王府的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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