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迹败露,她竟不惜自尽,若是这消息传出,姚晏虽是远在宁延最南方靠海的澜州驻守,想必不日内便会得知此事。
闻人信负手而立,抬头看了眼澄澈的晴空,沉声道:“要变天了。”
颜烟因他这句话而惴惴不安,索性送闻人信再次乘马车出门,也不回房,留在门前等着。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闻人渊从宫中回来了。
颜烟听到门外的动静,抬眸看去,眼前一亮。
她还是初次见到他穿着将军的盔甲披挂,一身亮银山文甲,护腹处与两肩皆有兽首,骑着匹毛色乌黑、体型膘壮的战马,可谓英气逼人。
闻人渊下马后拉着缰绳,将其牵至门前。
也不知守门的小厮跑去哪里躲懒了,只有颜烟坐在宅邸门前台阶上。
“你在等我?”他动作一滞,过去牵住她的手,拉她起身,“非逸今日午后传信来了,姚安澜用那令牌私自离营,是趁着罗有全在齐川时,前去接管了御刀门残余部众。”
颜烟想起他们在前往齐川兴昌城前,姚远鸿来将军府时提到过,说姚安澜携令牌带了义乐驻兵中的半数人马离开,气道:“他这是想要造反不成?”
据罗有全所说,御刀门中最初的两千弟子,是当年萧钧派给罗常贤率领的私兵,虽说如今只剩下三百人,但加上御刀门后续招收的弟子与姚家派去的人,少说有一千人上下。
闻人渊此前带兵围剿过一次,杀伤逮捕的着实不少,但当时并非所有的弟子都在御刀门中,比如就有几十精锐弟子是在之前就跟着罗有全去了齐川,总还有漏网之鱼。
姚安澜是假借军令,直接带了义乐驻兵离开,若是再将御刀门之人收编入自己麾下,不就与私兵无异?
“当时查到的那批私藏的铠甲,果然是在为起兵做准备。”闻人渊冷哼一声,“你可知姚太妃今晨吞金自尽之事?”
颜烟颔首道:“师伯和我说了。”
“这事现下已经传开了,街头巷尾可说是人尽皆知。”闻人渊不禁气结。
苍年佑在得知此事后及时下令封口,但已有人赶在之前故意将这消息散布出去。
血盟之人虽是立刻就找到了那人,同样是姚太妃的亲信,将其当场格杀,但已经来不及阻止流言了。
“若让姚晏得知此事,从澜州赶到都城也不过几日工夫。”闻人渊皱起的眉头就没再舒展过,“姚安澜应当是要率兵与他会合。而且姚晏手中还留有一半多的兵权,他又有先王赐予的丹书铁券,官家当年根本没办法收回。”
“那岂不是……”颜烟话到一半就停住了,微张着嘴,侧过头再度看了眼他身穿铠甲的模样,隔了一阵后才用略带艰涩的语气问他,“是不是要打仗了?”
闻人渊只能点头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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