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讲还边议论道,“据我那老兄说,这主意还是苏家小姐出的。人人说那苏家的小姐是个柔弱的性子,其实不然。你瞧这可是柔弱之人能做出的事儿?那汪家只当她柔弱好欺,家中又不甚富,除了个爹爹,并无其他亲人帮衬,才敢这边亲事不退,那边又求潘府。原本是想求个稳妥,哪知叫那苏家反打一招,丢尽了脸面!”
临街当窗坐着的一个年青人大声赞道,“难为苏家小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刚强心性。若是叫汪家这等人欺负,只躲在家里哭,那才叫世人看不起咧!”
茶馆里的人都起哄说是。
苏士贞在一旁听了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于女儿声名无损,他便真正放了心。
那三位书生听老先生讲完故事都笑,“不知那汪颜善回来知晓此事,会是怎么样的灰头土脸!”
这时另有人插话道,“以我说,这苏家做得却是过了些。听人说两家相交甚久,早先在钉子巷时,也曾相互扶持,极似一家人。虽汪家有错在先,这样不顾往日旧情,将来哪家还敢再聘她?”
不过这话招来的却是一阵倒起哄,都道,“事情不在你身上,你说得轻巧!那苏家小姐长得甚是美貌,在梁家巷子口的女学中,也颇有些才名。自是有人聘,要你操心!”
那三位书生相互打趣儿道,“不若我们回家使了媒婆子去问问,碰碰运气如何?”
苏士贞立时又坐不住了。这些人拿自家女儿说笑,甚是可恶!刚要上前去指责两句,便有人与三位书生搭话,问那院试种种情形,众人的注意力又被扯了去。
苏士贞这才作罢,不过因这三个书生的混话,鼓了一肚子的气会了帐,出了茶馆,气势汹汹的走了一段路,脚步慢起来,想着心思沿街慢慢走着。
一会儿想不过是市井之人无聊闲谈,方才的话大体看来与女儿的声名无碍,再者归宁府新鲜事儿层出不穷,再过不几日大家便都忘了此事;一会儿又悔女儿本不予追究,是他咽不下这口恶气,女儿这才与他出了主意。终是自己的不对了。
突然有人在肩上重重一拍,随即身后响起含笑的男声,“士贞兄?!”
苏士贞猛然回头,身后立着一个年约三十四五岁的男子,一身崭新蓝缎长衫,身量不高,面容白净,甚是精神。惊喜连连,“啊呀,贵远老弟!”
常贵远本是打算看过西城的铺面便去苏家,谁想这般巧就在这里遇上了。久不见面的两人都惊喜异常,好一阵热络寒暄。
常贵远才笑道,“士贞兄缘何会在这里?方才我打对面过来,顶头瞧见象是你,却不敢认。又返回来,跟在你身后好些时候呢。想何事想得这么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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