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月婵一时间也没了主意,照今儿这情形,这事怕是不得快了地。长住客栈终是不便,长出了一口气地道,“罢,去姑母的妹子家罢。”
来时潘老爷不大放心她一人前来,生意又走不开,因就特意嘱咐她到了杭州,可先去一位远亲家问个安,若有需要帮助地,人也可助助她。
潘月婵自觉没脸面,不肯叫亲戚知道了笑话,原是不打算去的。如今看来,竟还是要叫人笑话一场。
一路打听着来到那赵府,已是将黄昏光景儿。因是远道而来,又是不常走动地亲戚,这家人倒也客气,忙忙的将人迎到室内,问所为何来。
潘月婵不好说,嗫嗫半晌,才含混地说陪相公读书而来。
这人家倒也通透,见她进来时,脸上已带怒色,说是陪相公读书而来,那相公竟没跟随,妻寻夫这样的地事儿,本不少见。只看她这样,已略微明白了。
因就特特将人安置到离家一里远的一座早先置下的小宅子里,说是这里清静,正好叫汪颜善读书云云。这宅子虽不常住,日常却有人打扫,是以各色家什俱是齐备。
赵家人将她们领到宅子里,并未留一个下人,只说,有什么事往家去送信儿,便都走了。
潘月婵一干人见人家这等行事,已知是他们猜到了什么,心头又恼又恨那秦荇芷,得了这个小宅子,且等掬了那小贱人来家,要好生收拾她。
自己坐着气了一回,叫柳嫂子等人安置箱笼,洒扫院子。
二月里常贵远来信说,来杭州小住,苏士贞早早的就叫梁富贵替常家寻院子,寻了多时,方寻得一处极合适的两进精巧小院,虽不大,却带着一个垮院儿,并两个独立地小花园子。
三月初十左右,常家一家人果是来了。连带林寡妇也跟来了。
常夫人带着两个儿子住在主院儿里,掌珠婆媳就住在偏院儿。苏瑾那时正躲广记的人,还躲不及,又和掌珠多时未见,自然常来往常家这里来玩。
有时不止她来,连陆三夫人也来。
这日,她午饭后在家里又没事,和陆三夫人一道往常家来说闲话儿。到半下午时,原说要回家,常夫人只是不许,硬要留饭。苏瑾婆媳推却不过,只得留下。
陆三夫人仍和常氏夫人在正院说话儿,苏瑾和林寡妇叙了会家常,便寻了掌珠到后面小花园里说笑。正说得热闹,突听后头原本清净的小宅子,突地热闹起来,人声脚步声,搬卸箱笼的声响,隔着院墙传来,极是清晰。
苏瑾往那丈高的青砖院墙外望了望,笑道,“你家来了邻居了,日后这园子再不得清净了。”
掌珠扁嘴儿,悄和她道,“我家没这邻居,整日也难得清净。”
苏瑾晓得她是说林寡妇,因就笑她,“林大娘早就是那样子,你不也早知道地?这会子嫌闹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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