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手脚利落地从柜台后面打开一个大坛子,使了漏斗和酒提子给灌满酒瓶。这种酒提子是二两一提的,装了六提,最后一提大概是三分之一不到,于是道:“一斤一两不到,就算您一斤,给抹了一点儿称!按照零价...盛惠一钱二分银子!”
张姐儿咯咯笑了起来,从袖子里取出荷包的时候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捏着碎银子的时候凑过去道:“这是不是多了一些?难道惠泉酒又涨价了?该不是小哥你蒙我的吧?”
十六岁少女身上的脂粉味有一种香气,一下就让老婆都还没有讨的小伙计脸红了起来。无措地后退半步,差点靠在了背后放酒坛的柜子上。结结巴巴道:“并没有、并没有涨价呢,别的...别的不敢保证,总之不掺假的惠泉酒我们铺子里已经是最便宜的了。再便宜就要亏本卖了,实在不能够啊!”
“那就是你那酒提子的事儿,我记得上次也是打了这样一瓶子惠泉酒,可没有花这么多钱!”张姐儿笑眯眯地盯紧了小伙计,眼睛都没有移开。
这几乎是在说崔家酒坊的酒提子不准,这比之前说价贵还要过分,小伙计立刻就辩解起来——张姐儿终于脸黑了,暗恨这个小伙计不懂风情。她当然知道崔家酒铺的酒提子没有什么问题,她只不过是暗示小伙计给她再省一些称而已!
反正每坛子酒分量都有一些微妙的诧异,这可能是装坛的时候造成的,也可能是运送过程中蒸发损耗,总之多多少少有不同。要是小伙计这里手松一点,那真是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且之前他不是还省了一个一两不到的称,这时候自然也可以!
可她哪里想到这个小伙计这么实诚,倒是努力辩解起来了。正当张姐儿恼怒的时候,崔本从后头酒坊出来了,淡淡问道:“怎么回事?不会待客?”
做伙计有一条,那就是无论客人多没道理,那都是他们的道理。最后怎么处理是一回事儿,打交道的过程中绝对不和客人顶起来,这却是必须的。
小伙计像是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脸上重新堆起笑容:“这个酒提子准不准的我也不好说,不然您拿您家的提子过来比一比...至于这酒咱们先倒回去。您什么时候觉得本店是可靠了再来!”
小伙计这么说了张姐儿反而不能再纠缠,于是一把抢过酒瓶,然后把碎银子放在柜台上,恰好是一两二钱银子。
“哪里还要这等麻烦...小哥也太着急了。”
话是对小伙计说的,可是说的时候却是看向了崔本——这时候她却是使了心机的,这种看并不是直视,而是微微低垂了目光,从对方来看只看的到眼睫毛。然后微微眨动眼睛,眼睫毛像是蝴蝶一样扇动起来。
张姐儿自己摸索出来的,一些小动作对男人异常有用。以往她应对男子,用上这些小动作,即使他们对她已经有了戒心也屡试不爽。何况她家现在新搬来这边,这个男子她根本没见过,对方也不认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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