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顾璟那边已经齐刷刷拔出刀来,喝问:“前方何人?速速停下!”
李逾有气无力地答道:“是我。”
顾璟听出他声音,让小舟划过来,与李逾这条并排着,扫一眼李逾船上的人,看到姚征兰也在,且毫发无伤,稍稍放下心来。
天黑,火把亮度有限,顾璟只看到李逾脸颊上溅着血,没看清他伤势究竟如何,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逾道:“晚上我和姚评事本想去高府探查一番,没想到被他们所掳,带到这里。幸好我早有准备,险胜脱逃。但也没有余力收拾残局了,你去收拾吧。”
顾璟点头:“既如此,石禹行先交由你们带回去,高府我去过了,府中没人。但你们也不可大意,小心有叛党余孽藏在暗处伺机害人。”
李逾道:“好。”
顾璟便让人将双臂被绑在背后,嘴被堵住的石禹行挪到李逾这条小舟上来,让后面的四条小舟也掉头随李逾他们一道回去。
他自己带着两舟人继续往前。
与顾璟分别后,舟队又往前行了一段水路,三槐突然拎起石禹行就往水里一丢,然后大喊:“不好了,石禹行跳水跑了!”
前面顾璟留下的四条小舟停了下来,有人高声问道:“郡王,是否要下水去追?”
李逾道:“不要命了?这么冷的天,下水不到一刻四肢就会失去知觉,又是晚上,上哪儿找人?随他去吧。”
于是舟队继续前行。
舟队划出山体之间的水道时,姚征兰无意间往水道中看了一眼,却见黑暗中影影绰绰一片舟影,细数数,恐怕有十来条之多,都没点火把,也不知方才是藏在哪里的。
她惊出一身冷汗,心中庆幸刚才没有一时冲动告知顾璟真相。若是当时说出真相,顾璟一行怕是再也出不了这条水道了。
李逾做事,滴水不漏,她不能存有侥幸心理。
回到他们下榻的小院,三槐跟着李逾去了正房,姚征兰就去了西厢房。
喝了点水压了压惊,她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开始在脑子里整理李逾之事。
从残疾公子的话不难看出,李逾一开始对于恒王陷害他舅舅兵败一事并不知情,是残疾公子故意派人在他身边留下蛛丝马迹被他察觉,他才会到都城去调查此事。
到了都城之后,接触哥哥应该是他计划之内,但哥哥意外摔伤却是他计划之外。本来哥哥摔伤昏迷之后,他的调查计划会因此搁浅,但是没想到,她顶替哥哥去了大理寺,于是他将计就计潜伏到她身边。
他骗过了所有人,通过日常接触和卢涛的案子获取了她的信任,屡次探她口风未有收获后……在调查舒荣之死时,他找借口住进了承恩伯府,住进了得一斋!
尽管只有短短两个时辰,但他人就在得一斋,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比如说,去翻哥哥的书房。
她不知道他在她哥哥书房里找到了什么,但收获一定比她多。她找到陶汉义的家书之后,没有看出端倪。但是以李逾的机敏和谨慎,就算他从字面上看不出什么,他也一定会派人去调查这个人,他有这个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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