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嫌钱多烫手。”
平宁淡淡地说道。
看来这宫里的水比她想的还浑,李令薇忍不住看向谢霁清一眼,他感受到她有些紧绷的情绪,用眼神无声安抚。
“不管是谁,总之没一个好相与的,这回要多谢邵小将军全力相救。”
邵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驸马言重了……戴罪立功职责所在。”
虽然李令薇初见邵则的时候,觉得他还是个精干的小将,但这阵子相处下来,已然发现其实他私底下老实又耿直,跟长安城里的一堆人精相比,就显得淳朴许多。
也难怪邵都督要把他放在身边看着,不然这样的性子,能直接被人生吃了。
平宁也对邵则点点头,他一下子就更加手足无措起来,脸上只剩下大大的笑容。
好在接下来平安无事,许是上一波刺杀无功而返,叫背后的人知道他们这里兵强马壮,也就不再做无用功了,一行人顺顺利利进了长安城,兵马则通过报备在城外驻扎。
几个人换进更轻便舒适的肩舆,李令薇看着越来越熟悉的长安景象,心里不能说没有感慨,没想到走了这一段时间,却好像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又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了。
这是进宫的路。
翊宗早就收到消息在宫里等着他们觐见,顾不得几人风尘仆仆长途跋涉,第一时间就把他们召进了宫里。
“乐安、平宁我儿!”
李令薇才一进殿,就隐约吃了一惊。无他,实在是翊宗比她走的时候变了许多,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只有眼睛发亮,听他们讲起南武的种种,直听到几欲手舞足蹈,连声说赏。声音也哑到不似从前,时不时就要停下来由内侍喂水润润嗓子。
但他兴致不减,直到平宁身着南武盛装,跪在他面前脚下,献上从南武带来的种种珍奇之物以示彻底臣服归顺的时候,更是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
“好!父皇要亲自为你封爵!”
平宁俯首谢恩。
只是翊宗身体似乎还有些虚弱,一时热血之后就有些站不稳的样子,内侍连忙又扶他坐下,他招手唤李令薇过去:“乐安此行为父皇收获甚大,辛苦你了。”
这个从来都不称职的父皇忽然流露出这样一面,她忽然有些心酸:“父皇多保重身体。”
翊宗摇摇头:“不剩多少时间了。”
他用半辈子的时间沉迷享乐,到如今才发现一事无成,身边危机四伏所有人都显得居心叵测,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够抓在手里的,似乎只剩下权力。
只有权力能让人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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