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诚毅摇了摇头,侧身拿出一个绛色娟包放在桌面上:“方小姐,那天我说了,茵茵的情况我们知道一些,和你说的基本吻合,又有信物,童童和茵茵幼时十分相像。我们相信这是茵茵的孩子,是佟家的外孙。我们感谢您冒着生命危险救出孩子,无以为报,这些聊表心意。”
方惟看了一眼他推过来的娟包,是金条。她伸手推回去,:“既是这样,我也很感谢您和佟家相信我说的话,我说过,并不需要酬谢。为茵茵也为孩子,请您理解。”她想了想,补充道:“那日,我说我能养活孩子,虽是赌气的话,却也并不是谎话,所以请您收回去吧。”
两人对面相看,两厢都没有退让的意思,本是一场谢恩的戏码,倒弄得像谈判一样。佟诚毅想了想,收回了娟包,他说:“方小姐执意不收,倒让我们心里过意不去,那这样吧,孩子回佟家这件事,依方小姐之前所说,我们慢慢接触,等孩子习惯了再说,”他低头喝了口水,继续道:“孩子回到佟家,您还是孩子的妈妈,今后您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
方惟听了,淡淡摇了摇头,“等孩子适应了,您该送他去读书,去外面看一看,接受更好的教育。等他渐渐长大,您告诉他,他爸爸妈妈的事情,我这个养母的角色可以慢慢退出他的生活。”她不打算与佟家有什么牵扯,找到佟家也仅仅为了孩子而已。她甚至计划,等童童适应了佟家,她或许会离开上海,她有时想,茵茵托付了个孩子给她,是她这一程的使命,等这一段使命结束了,她可以从新开始,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她转头看了看窗外,夜色渐暗下来,外面街道上想起警笛声,最近街面上总是不太平。
佟诚毅微微皱眉,他心里又另一番打算,对茵茵这个同学,他既有感激也有怀疑,她这样坚持着不愿接受酬谢,是否别有目的,他做了多年生意人,对这种不等价的交往,充满质疑。他也跟着看了看窗外,缓缓道:“方小姐独身一人在上海,难免会有不顺利的时候,日子还长,有用得上佟家的时候,您随时开口。”他转头又看向方惟,复问道:“一直没好开口问,方小姐是桐城人么?家里人放心您一人在外么?”
方惟将视线收回来,听他问起她的家事来,她一向不愿与人谈及家人,她的家里最好没有她这个人。她想了想还没回答,他又问:“您能读书留洋,家里应该也是大家族吧?”他用惯了的生意场上的谈话技巧,见她不答,他便追问一句。在许多地方,方惟不是他的对手。
她摇了摇头,顺势低头不看他,回答:“并不是什么大家族,我不是桐城人,家在北方,家里有位大家长,竭力支持我读书,才有机会念大学。家里本来人丁不旺,后来北方战乱,家也就散了。”她避重就轻的聊聊讲了几句,便不再多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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