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鸣非常配合的点点头说:“你放心,我这回有把握。”
清芳听了,很满意。她带着股在这固若金汤的旧家族里开创新局面的奋勇,对方惟认真道:“我们若成功了,你和大表哥也可以考虑结了婚搬出来住。”
听她说着这些话,方惟未置可否,只含笑转头看了看佟诚毅,他正凑过来,向她说:“我们也可以试试。”
然而方惟总是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事,他们这一大家子是缺不了他的,与飞鸣的情况大不相同。
他们四人围着一张小桌子,谈笑着非常愉快,窗外是如火如荼的夏日风光。
因为沪上的书报连连被查,方惟接到小江电话,不能再去书局,临时约在大昌门的一家咖啡馆里碰面。
是午后最热的时候,树影斑驳,寂静无声。他们几个人坐在后院里商讨几篇马上要发出来的文稿,粗糙的木头桌子上,几杯咖啡散发的热气经久不散。
方惟正校订最后一段文字,额头上出了薄汗,虚虚的额发贴在上面,有几滴汗珠凝满了,痒索索的滑进领口里,她伸手抹了一把。
信逸不仅执笔,插画也画得很好,与她的行事风格一样,她文风无边无框落拓不羁,想说什么便写什么。她此时敲定好了最后的细节,起身伸了个懒腰,正扯着维义打开后院的铁栏杆门,往对过找冰激凌去。
等吃过了冷饮,大家便收了工。小江和维义推着脚踏车准备要走,在路边叫她们:“信逸、方惟,走吧。”
方惟正要起身,被信逸按住了肩头,她一个旋身跳过来坐在桌子边沿上,方惟不得不向后让了让,她朝他们喊着:“你们先走,我有悄悄话要和小方老师说。”
方惟笑看着她:“说什么?怪热的,我可没空陪你在这晒太阳。”
“你会有空的。”她自信的说着,把手里的一份报纸递给她看。
方惟看了看,是一张旧报纸,登着码头英雄救美故事的那张,她拿着扫了一眼,说:“这个我们不是看过了么?花边小故事而已。”
“真人真事,写得多荡气回肠,你再看看。”信逸别有深意的朝报纸上指着。
方惟耐着性子又扫了一眼,说:“到底要看什么?”
信逸从裤子口袋里又摸出一张纸来,展开递给方惟,说:“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
方惟接过来,是一张医院的就诊单,就诊人姓名是佟诚毅,她立在一处日影儿里,看了许久,他就诊的时间,他的枪伤,他出院的时间。她太阳穴上有一滴饱满的汗珠,倏然滑下来,不知滴在了哪里。
信逸极有耐心的等着她,方惟抬头看她时,她忽然有些犹豫,而后还是一横心把另一张单子递给她。
是一张探视人员进出医院病房的记录,探视人员姓名、探视时间、病房号、离开时间,记录得非常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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