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他依旧戴着银细边的飞行员墨镜,左手扇着一个塑料扇子,右手握着行李箱,套着双脏兮兮的球鞋,头发乱糟糟,穿着绿色的T恤衫显得有些佝偻。
迎着两人的视线,对方好脾气地翘起嘴角,但整个人气势依旧阴沉。他彬彬有礼的问:“你俩谁是我家的沙发客?”顿了片刻,再用同样平板的语气说,“不管是谁,麻烦带着另一个人滚出去。”
这,大概就是这家的主人了。
魏奎手里的奶茶杯砰然掉地,英俊的五官第一次流露出震惊、气愤、无望、倒霉、折服、要疯等复杂神色,他迟疑地说:“夏夏夏夏大仙人?”
吴燕夏倒是没想到有人认出自己,他惊讶中顺手摘了墨镜,露出意料之外年轻的面孔,一双异常清利入味的桃花眼,瞳孔极浅。
魏奎倒抽一口冷气,他听到自己脑中有什么咔嚓响了声。
“你怎么在这儿?”
“这里是我家。”
沉默半晌。
“什么???这里是你家?!?!你在搞笑吗??!!”
吴燕夏缓慢地眨眨眼,他略微不解地盯着魏奎,最后在对方射来剧毒又威胁绝望的目光中终于面前认出了来人,咧嘴粲然一笑。
瞬间,这位怪人方才亮相的沉稳神秘气息荡然无存,那股气质瞬间就微妙地挂在知性大学讲师和猥琐偷内衣贼之间的档位。
“原来是你啊小帅哥。”吴燕夏轻佻地说。
前几天,吴燕夏拗不过杨雨薇的逼迫而答应要整她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蛋下属。但她又警告说魏奎家里背景很深不好太开罪,他便小小的设了一计,让这小子对着没打开镜头盖的摄像镜头说了几句胡话,只是没想到魏奎还真的乖乖入瓮。
真是……头脑单纯的漂亮小男孩啊。
此刻,吴燕夏一耸肩就承认了:“对,这里就是我家。”又轻笑说,“没想到帅哥你是第一个知道我老巢在哪儿的,咱俩真有缘分。”
他含糊地说魏奎是帅哥,因为忘记了对方的姓名。
可惜这称呼太猥琐了,而且成功的让魏奎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屈辱愤怒憎恨又隐隐加一点好笑,简直像又被拽到了裸拍现场。
“我懂了,这一切都还是你的诡计。”魏奎在濒临抓狂中沉下脸,他阴森地问,“是你算好了让我住到你家当沙发客?这一切都是你这死算命的阴谋?”
吴燕夏干笑两声先拉着行李箱走进来,路过梁凉的时候带起一阵柑橘味的微风,她紧张地略微退后一步,看到这个陌生男人的T恤后面写着“不算命”这三个黑体大字。
……这是什么意思?不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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