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惹事精,魏奎从来没想过这一幕会在自己身上轮回,但他此刻确实正破口大骂了半分钟:“……神经病啊!!!谁在家养蛇?养你为什么不关起来???你有没有公德???”
他想继续痛骂,吴燕夏却迅速地把黄金蟒放到沙发侧,再拾起那明显是火车站免费送的塑料扇子,笨拙地挡住它的身影。
看了这举动,魏奎感觉又能生生地被气吐血:“我现在都看见它了,你拿扇子遮住它还有个屁用???这是蟒蛇吧,在家养蟒蛇是犯法的。你完了,你绝对死定了……”
吴燕夏提醒他:“你带过来的小女仆哭了。”
魏奎这才想起旁边梁凉。他是男人,满腔怒火盖住惊吓再加上那股混劲反而真不拿蛇当回事,但旁边的梁凉不同。
女孩子的眼泪已经无声地流满了尖下巴,整个人像枝头挂着的塑料袋一样翻滚着,偏偏又像着魔了般无法从那条小黄蛇上移开视线。尽管吴燕夏已经徒劳地用小扇子遮住她看蛇的目光,梁凉花般的柔唇已经变得骇人得白,整个人彻底陷入繁复的衣裙当中。
她从小就很怕蛇这种爬行动物,甚至听到别人描述它都能全身发冷,更别说亲眼目睹了。
曾经秋游魏奎强拉梁凉进蛇馆,隔着厚厚玻璃,那里有镇馆般大象腿般粗壮的蟒蛇,她只能感觉濒死的恐惧,回家高烧了一天。
魏奎赶紧抱住梁凉颤抖的肩膀,胳膊刚碰到她,她手里牵着的狗链虚弱地落地。
坦克没了束缚,它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剧烈紧张,愤怒地汪汪叫着向吴燕夏坐着的沙发奔去。
吴燕夏灵巧地抬高自己的长腿,他以为这条小狗要攻击自己。但这是错误的举动,旁边一条黄色的闪电般弹出来,原本盘在沙发上的神灯大张蛇口要朝着坦克咬过去。
梁凉突然回过神来,她也不知道哪里涌上来的勇气,挣脱魏奎,急急忙忙要在地上去拉散落的狗链想制止坦克。
但晚了。
砰的一声,棕色泰迪毫无直觉倒在地面,与此同时,挂在它脖子上的那条金黄色小蛇也瘫软下来。
“坦克被蛇咬死了!”
梁凉头脑嗡嗡大乱,唯独剩下这个念头清晰无比。她立刻惊恐地跪伏在地,抱起毫无直接的坦克,眼泪毫无遮挡地流下来。手指发颤徒劳地在泰迪棕色的鬈毛里找到伤口而捂住鲜血,但又什么也没有摸到。
魏奎同样惊呆了,他气急败坏地掏出手机:“吴燕夏,你在家养毒蛇?我现在就报警,今天搞不死你我不姓魏!下地狱我也奉陪——“
吴燕夏在第一时间也跪在梁凉对面,迅速地捞起了自己的小蛇。
他头也不抬就冷淡地说:“报警没用,我有养殖许可。神灯没毒,它是无毒蛇。”
吴燕夏先把金色小蟒蛇托在掌心,从头到尾掐了一遍,蛇体就像腰带一样沉甸甸地垂着,等他迅速地检查完毕,转头就要接过正被梁凉紧紧抱在怀里的小狗。
她一缩。
“别碰它!”梁凉很凶地喝止吴燕夏。
吴燕夏伸出的手略微一顿,不是因为软绵绵的威胁,而是梁凉脸上有一滴滚烫的眼泪沿着重力下坠掉在手背,泪花飞溅,引起很小的酥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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