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心无旁骛,大彪和秦舟所有的一举一动,杨旨珩都知道。
以前在普济寺的时候他是小沙弥里最坐得住的,他从小投住在这里,带发和师兄弟同吃同住。枯燥的念经他从不嫌无聊,当然也有小孩子的时候,最喜欢师叔带他去山下吃烧饼。
虽然每次爬上山回寺里很累。
主持告诉他们,佛祖点悟世人,讲究机缘。
要缘分。
杨旨珩不是和个佛有缘分的,可主持又说,既然投住,便也是一种缘分。
换成现在的话来说不过是和一个人相遇,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都是一种缘分。
这就话听着容易,但是人真要做到看开了,那么他真可以剃光头发,去吃斋念佛了。
脑袋总是会蹦出宋望舒。
当初考研选择方向,一半是因为宋望舒,一半是因为他小姑。小姑是首府大学的教授,也就是教他们《文学概论》这门课的老师。
索性爷爷奶奶夫妻恩爱,生下的孩子也互帮互助,老爸和小姑的关系很不错。他有几次会去小姑那里拿东西或是吃个午饭。
好几次都是在教职工宿舍楼下碰见宋望舒的。
记得是大三的时候,有一次是首府的夏夜。
已经很晚了,她大约是瞒着爸妈偷偷点了外卖。很早就在楼下蹲着外卖员,但外卖员似乎对这一片区域不是很熟悉。她坐在长椅上,拖鞋没有好好穿在脚上,脚后跟搭在鞋里,脚趾在空中打着‘响指’似得动着。
吊带挂在肩头,她好像拿了根筷子随手绾了头发,一些碎发垂在脸颊旁,头顶的飞蛾萦绕着路灯,浅色的睡裙像是她自带的打光板:“我不知道东南西北,你从大门进来,然后一直开,在第三个路口向你的左手边转弯,然后马上再向右手边转弯,第三栋楼就是了……我不知道南面,你就照着我和你说的,你可以找到的。”
但很显然,他们找不到对方。
等杨旨珩从小姑那里离开,她还坐在长椅上,显然是没和外卖员达成方位用词的统一。
帮她找到外卖小哥的还是杨旨珩。
接过她套着花里胡哨手机壳的手机,简单和手机那头的外卖员交流了一下。电话没挂,没一会儿从拐角处就有电瓶车的车灯照过来。
外卖员从保温箱里把外卖拿出来,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吐槽着:“……闺女你和我说左右往哪拐,我不清楚。你看看,一说东南西北多方便。”
外卖小哥还有下一个需要奔赴的‘战场’。
杨旨珩准备走,路灯在头顶闪了两下之后,灯丝大概烧断了,四周一暗。
拆包装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突然问他:“要不要一起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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