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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送走一个,现在又要回来一个?

宋望舒不知道梁沭从哪里听说摄像头这件事,可能是易姳告诉他的。随便敷衍了两句,她打完电话回客厅,看见了站在厨房门口的人,不解他为什么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不睡觉吗?”

杨旨珩拉着脸,模样有些委屈,喝了口茶:“心里苦。”

心里苦?他心里苦什么?她这种都可能向普罗大众公开身体的人都没有觉得心里苦。斜睨打量他,像是做阅读理解一样将‘心里苦’三个字反复分析,最后宋望舒恍然大悟:“你们普济寺出来的和尚这么心系群众的吗?”

杨旨珩默了两秒,指了指楼上:“睡觉去吧。”

晚上,宋望舒睡得很好,甚至已经和他的床培养出熟悉度。

他睡不着了,抱着被子看了半天的天花板,手腕上的佛珠手钏摘了下来,指腹拨动圆润的佛珠。没来由地想到了第一次见她,人来人往的普济寺,一个人在拜四大天王和五子登科弥勒佛。

拜四大天王和五子登科弥勒佛居然是为了保学业,傻里傻气的。

他听见她许愿要考首府大学,所以在大学见到她并不意外。

她和普济寺那一次见到已经有很大的变化了。真要杨旨珩说出为什么看一眼就喜欢,可能是小时候没有接触过这些细腻的感情,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一眼把一个人看进心里了,就是喜欢了。

他干了件矬事,拿掉了她和苏岳保姻缘的红绳。他向菩萨吐露自己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普济寺教他丰子恺《不宠无惊过一生》里同款教义‘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他没做到。

困于情,如果是和她困一块儿,任千万桎梏,他直接在原地躺平。

他违背了从小普济寺的谆谆教导,但是心不静的时候还是会去一趟普济寺。

凌晨五点,首府整座城市都还没有苏醒,普济寺也没有对外开门。他朝着打扫卫生的沙弥僧人作揖,重新走去了那棵被宋望舒系过红绳的树。他在旁边大殿烧了今天的头香,心诚则灵。

他不能再心诚了,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看着金像,他垂眸,袖口露出佛珠手钏。他在心里默念:“菩萨,小时候我给你擦过很多次供桌。求你了,保佑我这一次心想事成,保佑视频没有泄露出去。”

他弯身,磕头。

离开大殿前,他摘掉了手腕上的佛珠手钏,不放心地频频回头望着那低眉笑的菩萨:“保佑保佑……”

想到昨天她接电话时,宋望舒答应电话那头的人,说什么等他回来。

他刚走一步,立马又驻足:“不等他不等他。”

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杨旨珩顺路给她拎了一份早饭回去,餐包豆浆,一应俱全安。老板打包的手法很快,所有的价钱都了然于心了,蒸笼里冒着白气。

接过老板递来的早饭,说完谢谢之后,拉开棉服的拉链将早饭放进怀里保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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