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舟睡不着,听着淅沥沥的雨声,想着现下神奇又苦逼的遭遇,哭笑不得。
还能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呗。
叶王氏不会善罢甘休,明天他们还会来闹。
得想个办法,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天亮后,雨停了,久违的太阳露出笑脸。
五郎烧退了,但精神还是不好,哼哼唧唧地闹人,幺妹又尿床了。
大朗二郎把衣物被子拿出来晒上,三郎左手拎着一个破铜盆,右手拎着擀面杖,跑到村口大槐树下张望。
远远地看见叶家人往东头过来,三郎撒腿就往西跑,边跑边大叫。
“杀人啦!”
“逼寡妇改嫁啦!”
“老娼妇丧天良呦!”
“不让人活啦!”
“一家子黑心贼,欺负孤儿寡母呦!”
铜盆敲得当当响,小孩子的声音又尖又脆,穿透力很强。
不一会儿,老少爷们、姑娘媳妇都跑出来看热闹。
叶王氏一看,顿时着急上火,跺跺脚朝两个孙子吆喝:“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抓住他!”
三郎转身就往回跑,吃瓜群众们也跟着往东头涌。
叶张氏拉拉叶王氏的衣袖,压低声音叫道:“娘,这可咋办?”
叶王氏看了眼吊在脖子里的右手,磨着后槽牙,凶狠地道:“啥咋办?咱们那么多人,还怕她一个病秧子和几个小畜生?”
几十号子人,呼啦啦涌到村东头的小破屋前,篱笆门都被挤歪了。
叶兰舟病歪歪地倚着门,吭吭咔咔地咳个不停。
几个孩子抱着她的腿,哭声震天响。
二郎一把鼻涕一把泪:“娘,你要是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五郎还发着烧,幺妹才刚满周岁,我们可怎么活啊!”
大郎朝着乡亲们哭道:“我爹尸骨未寒,他们就逼我娘改嫁。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孩子们哭得可怜,乡亲们都是有家有小的,大部分都动了恻隐之心,有几个跟叶王氏不对付的老婆子,纷纷指责起来。
“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既然嫁给江阿大,那就不再是叶家人。她自己不愿意改嫁,谁也不能逼她。”
“就是!哪有前脚刚死了男人,后脚就逼寡妇改嫁的?也不怕遭天谴!”
叶王氏恼羞成怒,跳脚大骂:“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滚!都给我滚!别添乱!”
“路不平,众人踩!”
“干这等丧良心的事,死老婆子,你也不怕遭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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