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丰在门外听着一声响,回身进屋再来看,更是被吓得不轻,“三妹妹。”
和大夫前后脚赶过来的还有林瑟,本是定好巳时开堂公审,结果卷宗的资料才整理到一半,又突然听说苏家这姑娘病重晕倒,秉着人道主义的理念,他作为父母官好心过来探望,结果刚进门,又看那姑娘脸色惨白的被人扶着起身。
林瑟稍有不忍,看人身体状况确实不好,于是他便道,“姑娘若是今日不方便,本官将公审推到明日再办也可。”
苏蓉绣瞳孔收紧,只扯出一个勉为其难的笑脸,她站直了身子道,“今日,就今日吧,这一天我等的太久,实在没有力气再继续往下熬了。”
这般心情倒是可以理解,林瑟点头,侧身给人让出一条路来,待苏蓉绣出门后,他这才紧随其上。
唐丰回头望了望屋内,正好瞧见诊病的大夫还在慢吞吞的整理自己手中的医药箱。
“老先生,敢问我家三妹今日突然晕倒是病出何因?”
老大夫合上箱盖,他抬头道,“苏姑娘这是急火攻心,肝气郁结,气机阻滞,情绪抑郁,得要好生调养,不宜心事过重,以免影响腹中胎儿。”
“...................”唐丰一愣,他像是没听清,“胎,胎儿?”
老大夫笑道,“苏姑娘这是喜脉。”
唐丰无言,只望着苏蓉绣方才起身的软榻久久怔神。
林瑟宣人上堂,由他坐主位,姑苏知府郝大人坐副位,苏蓉绣身体不适不宜久跪,本想给她赐个座位,但看人姑娘一到地方,就自己规规矩矩的跪到了堂下,和那陆琬宣、四姨娘、苏茗绣、贺成章等人一同等候时,自己便也闭上了这张嘴。
压下惊堂木,林瑟沉声道。
“本官今奉皇命,特来重审苏家灭门案,据前期提审犯人及现场查验,现整理出案情脉络如下,若堂下对所述结论有异议者,待陈师爷宣读卷宗完毕后再做议论。”
话毕,林瑟抬头,示意师爷起身宣读。
“西鄞七年,六月二十八,姑苏刺绣商户苏家,共计三百七十二人深夜遇害,除嫡长子苏暻綉外,其余三百七十一人均身中剧毒,后遭人体系巨石抛尸东西南北四房花园池塘之内,由于案件时间过久,二次现场已经未能搜查到毒物的来源和下毒场所,不过能确认的一点是,有人在歹徒作案之前,先行将毒物下给了苏家全家人或饭食,或水源之中食用,而这个过程是否有被胁迫,据林大人分析,可能性不高。”
想要胁迫三百多人服毒,对方压迫性的人数至少要持平或者更高,如果不排除以武器为威慑,那么闹出来的动静至少也会惊动到邻居或者猫狗,不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做完这般恶毒的屠杀之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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