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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依依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果然,娄诏怎么可能放弃科考?那么父亲的想法岂不是冲突,这两人日后因此闹成矛盾可如何是好?

“表妹还有事?”娄诏问。

冯依依点头,抬起自己一直攥着的手,掌心里躺着一个小瓷盒:“我带了药膏来,帮你看看手。”

闻言,娄诏低头,看着那只落在书封上的手,手背上几条抓痕,那是早上邹氏留下的。一天过去没有处理,现在越发狰狞:“无碍,过两日会好。”

把手垂在腰下,娄诏脸上没有丝毫在意。

冯依依叹口气,两步就绕到书案后,伸手拽上娄诏小臂:“冬天伤口容易恶化,你不处理等着长冻疮吧,到时候你手又痒又疼,握不住笔,写出的字也难看。”

女儿家声音甜软,说着这样恶劣的后果,语气中却带着点点撒娇。

说完,冯依依不等娄诏开口,就拉着他到了一旁榻边,手指了指:“你坐下。”

娄诏比冯依依高不少,这样站着,能看清她每一根卷翘的眼睫,盖着的一双瞳仁儿如闪亮的黑曜石。

想着要早些读书,娄诏也没再多说,坐与榻上。

冯依依拧开药盒盖子,放在一边小几上,随后弯下腰,看着娄诏搭在膝上的右手。伤痕不浅,至今还往外渗着血,冻了一天,边上微肿。可想而知邹氏那手指甲多么厉害,下手这样毒。

“你洗过了?”冯依依双手轻握上娄诏的手,送来自己眼前,柳眉蹙起,“大伯母过了,怎能这样下手?”

她食指沾了药膏,犹豫一下还是轻轻涂上那伤处。

娄诏只觉得手背像是被羽毛轻扫一下,柔柔麻麻的,后面少许的刺疼感,是药膏刺激了伤口。

“这两日别用凉水浸手,你的手好看,千万别留疤。”冯依依嘟哝了句,看那骨节分明的手,白皙有力,不管是握笔也好,敲算盘也罢,都是极为适合。

娄诏松了下眼皮,眉尾微不可查的一挑:“好看?”

他一个男子,要什么好看?脸也好,手也好,不过一副无用的皮囊,他眼中的可不是这些。

“嗯。”冯依依点头。

娄诏抽回手,身子一斜,右臂一搭落在小几上,整个人斜靠在那儿,些许黑发垂在肩头。鼻尖问道微苦的药味儿,腿边站着乖巧的女子:“表妹看人,难道只看一张皮相?”

心中一哂,冯家真有这么简单的人?

“怎么会?”冯依依道。

对上娄诏的眼睛,见他下颌微扬,正侧着脸看她,眼眸说不出的深沉,仿佛能被他看穿。

冯依依心里无故生出一份怯意,往后退了一步:“那你住这边,我回房了。”

既如此,那就留他在这边看书。

娄诏听见开门关门的吱呀声,然后房里静了,萦绕在身边的女儿香气也散了,只剩下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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