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背去身后,指尖攥在一起,握着那份温度一般:“地上有碎片,别踩到。”
提醒了一句,他抬头看去前面,迈步离开。
沈妙意站在原地,深吸了口气,青石地砖上的红色酒液触目惊心,尖利的碎片闪着冷光。
她不想留在这儿,疾步而走。
殷铮再回头,就见到那仓皇离去的身影,翻飞的裙裾,腰间铃儿配饰的脆响……
他就这样看着,直到那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廊下:“你不可能离开的。”
。
天边最后一丝光线被黑暗吞噬,凉意更甚。
沈妙意一路走得急,刚才被殷铮抓住,她觉得自己像被网住了一样。终于见到前面一处有光亮,想也没想的就跑过去。
正是张妈妈手里提着一盏灯笼,对着差点撞上自己的女子,赶紧伸手扶着人。
“这是怎么了?急呼呼的,后有猛兽追?”
“妈妈……”沈妙意双手抓上对上小臂,额头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张妈妈打量着,最后噗嗤笑了声:“姑娘偷着喝酒了?这一身的酒气,走起路来都不稳了。”
不远处院门,两个婆子正在掌灯,长杆挑了灯笼,重新挂回屋檐下……这里是,晓月苑。
沈妙意回头看看身后,根本什么也没有。至于跑什么,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想跑。殷铮不过就是问她,怕什么?
“平弟好些了吗?”她稳了稳情绪,站直身子。
闻言,张妈妈浅浅嗯了声,眼中些许愁丝:“过晌倒是喝了些粥,谁知方才全吐了出来,这样下去,身子怎么熬得住?”
适才的惊慌被殷平的病冲散,沈妙意想进去看看,又怕身上酒气熏到弟弟,想着站一会儿再进去。
抖了抖衣袖,她低头嗅了嗅:“要不要换个郎中?总要试试别的法子,别一味等着。”
“谁说不是?”张妈妈应着,“夫人说今晚就去找侯爷商量,只是也不知……”
沈妙意抬眸,眼睫轻扇:“不知什么?”
张妈妈看看四下,遂将人拉来自己跟前,凑去耳边小声道:“姑娘忘了,当初那游方道士算过,小公子出生时辰岔了,与铮世子命里相克……”
一片寂静,门檐下的灯笼跟着风摆了几下。
沈妙意怔住,的确是有这么件事,但那是很久以前了。况且那道士行为轻浮,出言粗鄙,根本不似修行之人,殷雨伯自是不信,将人轰出了邺城。
“那不过是骗人的假道士,话不能当真。”她摇头,不会,平弟只是病了而已。
她已不管身上有无酒气,几乎跑着的进去了厢屋。
伺候的婢子正端着换下来的脏衣,从里间出来,对着沈妙意做了礼,便出了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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