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倒是平和的:“什么叫项链在我手上?”
小花捏着衣角,低着头,很慢的,却很清晰的开口,她说:丹丹一定对你说,那条项链是她的。
我咬了你。
你又想讨好丹丹。
所以项链你势在必得。
我把项链埋在半山腰的一棵松树下了。
我知道你们看见了。
你本来就要从长计议的,这一下子,机会正好来了。
你挖走了它。只留给我一条死掉的猪虫。
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把它还给我。
你要钱,要别的都可以,这条项链不可以。别人不能拿走,更不能落到丹丹手里。
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你可以还给我吗?
求求你。
小花说完了,就等着对方的回应。
可是只有一片静默。
风还是轻轻的吹,燕子贴着水面哧溜一下,轻巧的飞过。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对面传来喜怒难辨的嗓音:“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项链丢了,是我偷的?”
小花还没说话,二狗就在岸上叫了起来:“冤枉!”
他看见自家老大厉目扫过来,忙急急解释:“对,我们是看见你在那里刨坑了。我跟老铁也的确跑去挖了,因为我们打了个赌,就想看看你究竟搞什么鬼。谁知道挖开,里面只有一条毛毛虫!我当时汗毛都起来了——老大,你知道,我最怕这种玩意。我气死了。就让老铁去捉了一条非常肥特别肥的猪虫埋进去。你要万一还回来挖,看吓不吓死你。老大,我说的都是真的。至于她说的什么项链,我可是鬼影子都没见着。没告诉你,是觉得没必要,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还跟老铁疑惑,是不是这小猴子看见我们看见她了,故意恶作剧。喂,小猴子,你可不要乱咬啊。那破项链,谁稀罕。”
流氓听完,就望向小花:“你都听见了。”
小花听见了,可她嘴里却这样说了:“那项链是……金的。”
二狗听了,在岸上跳脚:“他妈的,你说什么呢。是金的,老子就稀罕是吗?老子行得正坐得端,拿了就是拿了,没拿就是没拿。你给我上来,老子要你好看。”
流氓不像二狗反应那么强烈,很沉得住气,甚至好像还微微笑了一笑,然后先对着跳脚的二狗说:“你激动什么,热不热?”
再对着小花,他嘴里还叼着烟,唇齿间流出的声音却有点冷:“好好听话,小心说话。”
小花想他们没有骗她。一个人有没有说谎,有时候其实很容易判断出来。
可理智知道是一回事,要让人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
该去哪里找呢。
小花浑身冒汗,鼻尖上的汗珠晶晶亮,啪嗒一下掉下来。她哧溜了一下鼻子,抬头看着流氓。她的目光有些无措,急速的转动,然后就落在流氓的脖子上。他脖子上的毛巾很洁白,于是它下面无意间流泻出的一点金光就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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