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太微妙。
特别是柳含章说起她在丽阳的事,越棠还十分认真地一句句追问。
沈觅端起茶杯将茶水饮尽,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争取着让自己脸不红心不跳,至少看起来一派淡然沉着。
热气失了源头,窗外的雾气渐渐散去。
隔壁的越棠看着窗外。
自从他说完第一句话,视线便一直放在外面。
冬日的微风将香茗的雾气吹远,轻纱般的白色渐渐散开,消失在空气中。
他一开始便看到了隔壁飘出的雾气。
越棠慢慢收回了目光,看了看对面的墙壁,神色没有变化。
他只如同正常交谈一般拉回话题,问道:“殿下平日的喜好呢?”
对面的柳含章扣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殿下喜欢精细的小玩意儿,年前殿下及笄,好些世家都在精细上花足了工夫。”
说得倒也没错。
沈觅喝完一盏茶,不想再隔着墙听人谈话。
她对侍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动作极轻地出了雅间下楼。
一下楼,掌柜便迎上来,殷勤地过来送上沈觅看好的几样木雕。
几个樟木盒子打开,让沈觅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出错后,掌柜手脚利落地一个一个打包好,送到后面侍女的手中。
在楼下耽搁了一小会儿,楼梯口便再次传来脚步声。
沈觅侧过身子看了一眼,越棠正在楼梯上。
小少年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开心,看到她,目光相接,他一愣,差点踩空了一节楼梯。
身旁的柳含章立刻扶了他一把,笑着往下看。
柳含章同样愣住。
在丽阳城,沈觅或许对柳含章没有印象,但是柳含章必定是认识她的。
方才还在聊着沈觅,此时见到了本人,柳含章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苦着脸用力扯了扯越棠的衣袖。
越棠低眸看着脚下台阶,还是平日的乖巧模样,带着柳含章下楼。
一下楼梯,柳含章懦懦正要行礼,沈觅朝他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柳含章比越棠高了近一个头,此时却缩了缩脖子,想要往越棠身后躲。
这场面看起来实在有些奇怪,沈觅稍微留意了下。
三人一出木雕铺子,柳含章便立即借口想要溜走。
沈觅也无意留他,柳含章如获大赦一般立即丢下越棠快步跑开。
门外仍旧人来人往,喧嚣不已。
只剩下了越棠一个人。
越棠有些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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