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殿中暖意融融,他手臂上压着一份熟悉的重量。
沈觅枕着他的手臂,手脚都搭在他身上,将他紧紧抱着,睡得极为香甜。
她身子又暖又软,却又强势地让他染上她的温度。
越棠有些恍惚,将手臂收紧了些,将沈觅抱地更紧。
他能够感觉到,若没有沈觅,这就应该是他的结局。
他本应当死于十四岁这年,即将回南朝的一场雪后。
第一世,他十三岁那年,沈觅随手救下他,又给了他接下来一年的庇护。
第二世,他十一岁那年,沈觅重生回来,只为了将他救下,又将他费心养在身边宠着护着。
两辈子,他本就是因为沈觅才能活着,也是因为沈觅,才能活得像个人。
越棠看着上方的彩绘藻井,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极为眷恋地抱紧沈觅,贴得太近了,沈觅有些不舒服,挣了两下,翻过身背对着他继续睡过去。
她的发丝绕在他指间,越棠将这缕长发撩起,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他的心口被填地很满。
他最重要、最喜欢、只要活着就离不开的人,此刻、甚至直到他此生的尽头,都会在他怀抱之中,而且,她也喜欢他。
是用光了所有的幸运,才能让他遇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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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宅之中,宗罄在书房中秉烛不歇,满室的谋士一片寂静。
他翻开信纸,是他嫡子宗良盛的来信。
宗良盛人在南越,保证了他永远都有一处退路。
南越只是退路,怎么能让他甘心从此屈就?
“盛儿在南越一切安好。”
宗罄说完,书房中仍然是一片寂静。
暗处一个幕僚出声,“也不是无解。”
宗罄看过去,幕僚低下了头,“若是主公只有一子……”
宗罄将砚台摔到地上。
“废物!”
幕僚连忙跪地。
另一名幕僚叹气,“主公若真这般做了,越长雍难道不会找出把柄?届时天下人口诛笔伐……”
宗罄盯着暗处,眸光阴冷。
“沈清晏如今根基未稳,若她坐稳了这个位置,怕会更难。”
一名幕僚喟叹了声,“一切皆因沈清晏,若她没回来,越长雍必然继续东征。越长雍一旦失败,我们便可借此清君侧,可如今,全都乱了。”
宗罄沉默不语。
幕僚道:“主公打算何事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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