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司澜没把她置于这种尴尬里太久,语气淡定地回道:“这家还不错。”
说话的时候,他唇角浅浅地勾着,收回目光,然后认真看菜单上的小食。
“是啊,沈总很喜欢我们店的培根意粉,经常来吃呢。”服务员笑得合不拢嘴。
方珞宁两只手都放到桌子下面,手指绕在一起,后面他点了些什么,她也没听,只用余光捕捉到服务员离开的背影。
以前沈司澜不爱吃培根,说受不了烟熏味的肉。但即便这样,因为她爱吃,每次吃饭他还是会点很多,然后一边啰嗦嫌弃哔哔个不停,一边满眼宠溺地看着她吃。
人心也太易变了。从厌恶到习惯,从喜欢到忘却,都不过是遗留在时间长河里的碎片,终归要被掩埋得了无踪迹。
“喝龙井还是咖啡?”男人慵懒的嗓音切断她脑子里矫情的念头。
方珞宁回神,看向他手里拎着的紫砂壶,似乎已经替她做好了选择。
“龙井吧。”她也很随意地说。
桌子侧面摆着一副小巧而完整的茶具,搁水壶的架子底下,一缕蓝色的火苗映着晶莹剔透的玻璃,幽幽的像闪耀着的宝石。
热气弥漫的水柱从男人手里的紫砂壶壶嘴倾泻而出,浇在过滤的丝网上,流下去的水由白色变成绿色。雾气缭绕中,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更显莹润,干净的指甲隐约在发着光。
方珞宁不禁看呆了,想起她大一那年误打误撞走错活动教室。阳光明媚,窗明几净,勾人心魂的乐曲声中,在黑白琴键上如精灵般跳跃的那双手指。
那年他二十二岁,还是个爱穿白色T恤和白球鞋的大龄少年。
有点幼稚,特别嚣张,很招她喜欢。从第一次遇见,就耀眼得令她挪不开目光。
直到桌面清脆地响了一声,方珞宁垂眸一看,面前放着一个冒热气的杯子。茶水澄清,散发着淡淡幽香,恍惚飘过的还有一阵清冷山泉般的香味。
男人已经坐回去,那双依旧漂亮的桃花眼里还夹着几分熟悉的嚣张,下巴微仰着,自信倨傲得不行:“尝尝。”
方珞宁还没忘记当年因为喝了一口他泡的茶,很长一段时间连对奶茶都退避三舍的事情,狐疑地用眼皮子夹了他一眼。等看见他抿完第一口后依旧淡定的脸色,才终于端起杯子。
沈司澜早就注意到她的举止,手指拎着茶杯扯了扯唇:“放心,没毒。”
“……”方珞宁险些把自己呛到。
“就算要情杀,我也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法子。”
方珞宁忍不住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了几声,才嗔怪地看他一眼:“你说什么呢。”
沈司澜笑了一下,略垂眸,眼底的光晦暗不明:“是不是还不错?”
“马马虎虎,还行吧。”方珞宁回答得十分勉强。
外公这个人很老派,对茶研究颇深,西山亭的园子里还种着自己的茶树。方珞宁从小没少喝外公亲手泡的茶,虽然自己茶艺不精,但还是很能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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