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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余也不知哪来的这种没有脸精神,居然真就在许尧臣耳朵边叨叨了两个小时,不知疲倦的苍蝇一样。

待飞机抵达,许尧臣扣上帽子口罩,拎着随身行李就往外走,视周余如无物。而小周总却根本不当回事,仿佛许尧臣就是游戏中的一个困难关卡,一次次碰壁后反倒让他胜负欲烧穿了天灵盖。

出口,有零星粉丝接机,周余识趣,不远不近缀在后面,没往前凑。

有小姑娘给许尧臣递了一只半人高的姆明,又有小伙子给他塞了一副手套。拢共七八个人,合照、签名,忙活完了他才找着早就跟在一边的刘铮。

刘铮过来帮着拉行李,一行人下了地库,走到车道前,邹叔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粉丝们也不再跟,挥挥手,目送许尧臣上车。

而后面周余刚要上前,却冷不丁被一位横空出世的女士给摁住了脖子。

——这位女士踩着一双恨天高,盘靓条顺,举手投足间很是雷厉风行。她揪住了周余,扫一眼已经离开的粉丝,冲许尧臣道:“对不住啊小许,我弟这兔崽子净给你添乱了。”

许尧臣满脑门纳闷,却也只得顺着女壮士的话一点头,算打过招呼也表态了。

车门合上,迅速消失的缝隙里,许尧臣就看那成天甩着大尾巴的小周总彻底怂成一坨,在女壮士的铁手下连连告饶,什么派头都没了,倒真从里到外都像个一事无成的二世祖了。

邹阿立车开得平稳,刘铮在一旁已经给许尧臣揭开了保温罐的盖子,老鸭汤的香气一下子漫出来,给许尧臣肚子勾得饿了。

他喝着汤,就听刘铮跟他嘀咕:“小周总可真是贼心不死。嘿,这下舒服了,让命运掐住了咽喉。”

许尧臣搁下勺子,“你认识掐他那位?”

“仅限耳闻。”刘铮小眉毛一挑,“他们老周家可有故事了。与孙老师有瓜葛的叫周崇春——别看岁数大,却不是婚生子。周余和方才那位周昴,才是同一娘胎。神的是,周余下面又有一弟一妹,据传母亲是老周总七八年前才娶进门的新夫人。”

仿佛是旧时那些夹缠不清的老封建搬来了新社会,且个顶个地滋润,如同苟且在阴凉地的蛀虫。

将近十一点,许尧臣那物流中转站一般的公寓又离得近,一罐汤尚未下肚,车已经到了。

许尧臣没让刘铮往里送,叫他和邹叔早回。

——转天没通告,大伙都能捞个休息。

他拖着箱子,箱子上卡着姆明,乘电梯到二层,门开,些微的光透出来,映亮了门前一道挺拔的身影。

许尧臣一颗完好的心脏蓦地向下坠,嗵一声,干脆在瞧不见底的深渊里摔成了碎末。

胸腔里好像都空了,抽干了,喘不上气来。

他没料到,不请自来的狗皇帝竟有这般功力,不发一言便能叫他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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