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广茂给她递了一杯水,没说话。
“我儿子身败名裂,对我也没有好处。当年名声难听,翻不了身,现在站出来说话,只要言辞得当,我们就是‘受害者’。”
受害者?谁害了谁,程艾没说。
在她眼里,或许始作俑者就是方远。
“你应该知道吧,小艾,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发上网,就能被解读成千百种意思,那些人的唾沫星子足能把你和小程淹死。”季广茂叹了一声,“跟以前不一样了。”
“小臣的那个……朋友,很有本事的,我只要站出来,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程艾昂起她的脖颈,看向更远的地方,“他不会眼看我儿子摔下万丈深渊的。”
程艾永远是这样的。
季广茂有些疲惫地撑住了膝盖。
她总有一分希望是挂在别人身上的,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得为她的打算出一份力。
爱情是让人盲目的东西。
季广茂爱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习惯为程艾付出,围着她打转,讲不出什么道理。
兴许是上辈子欠了她。
程艾当年一通电话,短短五个字,老季,帮帮我。就让他恨不得赴汤蹈火。
现在又变了多少呢?
只要她想要的,他还是会想办法给她。
何况程艾是有道理的。
许尧臣一个人的孤军奋战,不如他的母亲——程艾,与他站在同一方。
程艾的名字,终究是有点分量的。
许尧臣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睁眼时候一条腿横在厉扬肚子上,脑袋支棱在另一头,睡相奇差。
枕头上不幸被口水洇湿一片,现在成了一朵拥有轮廓的云。
他一动,厉扬也醒了,垂眼瞥见他一条腿,抬手抽了巴掌,“我说呢,压得我喘不上气,起开。”
许尧臣往下蹭,脚掌心贴着他,被挠了挠,问:“睡好了么?”
“还行。”厉扬手兜着他小腿,手指从下捋上去,“把火点着了,管灭吗?”
“管啊。”他顺时针转了半圈,头枕在厉扬小肚子上,欠嗖嗖把自己的视线往前钻,“早,小哥哥,精神头不错嘛。”
会磨人的妖精总能要人命。
许尧臣非不让他碰,要自己掌控全局,不许他插手,却哼哼唧唧得很不像话。末了,明明是他不肯提前挪地方,偏皱着眉说,呛着我了,烦人。
厉扬手托着他下巴,蹭着他红得像被凌虐过的嘴唇,凑上去亲亲,说下不为例。
凌晨的微博发就发了,他们谁都不想一个劲儿盯着网络,徒增焦虑。
励诚的公关和陈妙妙雇来的水军、营销号,都在朝着一个方向使劲,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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