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禾值了夜,回房的时候月宁刚刚洗漱完。
“什么味儿?”雪禾皱着鼻子,嗅到一股难以名状的香气。
月宁没回头,淡声道:“刚熏了香,许是太浓了。”
雪禾狐疑的看着她,随即打着哈欠走到塌前,见她穿这件雪青色对襟棉袄,领口裹得严实,不由嗤了声:“真是讲究。”
晌午月宁从长公主处回去,进门看见雪禾佝偻成一团,痛苦的连连呻/吟。
看见她进门,雪禾招了招手:“月宁,帮我倒杯温水。”
月宁忙从炉上提起铜壶,往碧叶莲纹的瓷盏中到了些许,端到雪禾面前。
“多谢。”
雪禾捧着瓷盏仰头喝尽,复又趴在榻上恹恹说道:“殿下过两日要去寺里烧香,正赶上蒙彩日,她要把紫檀玲珑宝塔赠给寺里,眼下我无论如何起不了身,劳你帮我跑一趟腿,去库房同孔妈妈把宝塔取来。”
她额头冒着冷汗,唇色发白,浑身虚的直打颤。
月宁有点摸不准:“找大夫看一下吧。”
雪禾摆手:“不用,每回月事都如此,疼的想打滚,捱到傍晚兴许就好了。”
库房在侯府偏僻的院落,从永春园过去,即便走小路也要小半个时辰。
适逢年底,各地往来增多,账目很是繁琐,孔妈妈忙的抽不开身。
月宁在旁边候了半晌,好容易见她喘了口气。
“月宁姑娘,你再等等,”孔妈妈扇着帕子,往屋里指指,“你先去库房等我,我把青州来的货物盘点完毕,就帮你去找宝塔。”
她这般说着,脚底生风一般,与几个小厮去往外院收拾货物。
月宁起初在门口站着,兴许是被裴淮折腾的狠了,两腿很快就有些酸乏,她走到库房,找了张方杌坐下。
只听咔哒一声。
月宁隐隐觉出不好,起身去拉门,这才发现有人从外上了锁,随即便是匆匆行走的脚步声。
“孔妈妈!”月宁尽量喊的大声,昨夜嗓子哑的厉害,用尽全力还是被风吹破成绺,外院的人根本就听不见。
上辈子她跟孔妈妈没甚交集,也从未有过冲突。
月宁抓着门框,脑中滚过无数不好的念头。
忽然,她扭头朝里走去。
库房中有的东西需要通风,又加之下了几日的大雪,好容易才有太阳,孔妈妈今日一定不会彻底封死门窗。
月宁沿着墙壁一路试探,直到冷风拂面,果真寻到开着的半扇楹窗。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待会儿不必客气,看见她就用绳子捆了,麻布塞嘴,省的听她叫唤。”
“都听孔妈妈的,谁叫她手脚不干净,活该!”
月宁蹑手蹑脚爬上架子,脚刚放在窗沿,就听见孔妈妈从外头取下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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