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临时抱佛脚
寂静的宫室里,慕容笙抱着齐诏,听着这人沉浊的鼻息,一时怔愣,想起许多旧事。
这个人……从前不是如此的。
他性子清冷,寡言少语,不大会说笑,常常委身坐于窗前看书。
对于课业,慕容笙完不成,也是惯常不手软的。
打手板,罚站,更甚至脑袋顶花盆,皮实的慕容笙哪样也挨过。
可十载不见,这人居然也学会了低眉浅笑,周旋于人群中,言辞温和。
他于帝王身侧,软语觐见,不动声色取悦那人,亦于深宫重重中,照拂被众人忽视的皇孙。
同样在士子中,也积累了重重尊崇与威严。
时间啊——
果真是最容易令人改变的东西。
慕容笙抱着齐诏,将下颌抵在他发顶,忍不住鼻尖发酸。
多清贵干净的一个人啊!到底还是被拉下了凡尘。
他恐怕再不记得自己年少时生出的妄念,只会嘲讽于自己这般差劲的人,会想摘那样明朗的月轮。
慕容笙低头,细细吻他鬓角,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心底压抑的情感才能释放出来,汹涌如潮。
大抵是因为遇见齐诏这样皎皎如月的人,慕容笙纨绔不羁的人生里,才会第一回 生出自惭形秽的念头。
也是因为这人的不屑与轻蔑,才让他在长久的岁月里,一直以此为动力,一步又一步的往前走,让自己变得更好。
齐诏这般光风霁月的人,足以配这世上那至高无上之位。
青年低头,浅浅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揽紧了怀里瘦削的男人,喃喃自语。
“别怪我,先生。”
“那个位子,我一定会要,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用怎样的手腕。”
“您……最好不要阻止我。”
男人沉沉睡着,显然是疲倦至极,他心肺功能差,绀色的唇便微微张着,喘息吃力而粗沉。
十载不见,岁月在他身上并未留下多少痕迹,可病痛却比往日侵蚀的更甚。
再是强大的人,撑着一身病骨,也很是难捱吧!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慕容笙才敢放肆的倾泻心里头的眷恋,一旦这人醒来,他就必须收起一切情绪,不叫对方瞧出分毫。
他定了定神,迫自己冷静下来。
齐诏生的清瘦,骨骼也细,腕子瓷白,跟一捏就断似的。
脉象有些乱,但总体还算稳定,这人说的不错,他身上大穴悉数被封了,内力也一并受制,聚在心口,护住心脉。
只是……怎么就剩这么点?
慕容笙还是不解,是什么……能让一个人浑厚的内力直接砍了半数?他受过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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