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慕容笙的腮帮子,用了些力气,听他“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方才面无表情的道:“殿下可看清楚我是谁了?”
慕容笙懵了懵,瞪了片刻,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喃喃来了一句:“先生……”
齐诏这才松手,慕容笙一下子歪在车沿上,捂着磕痛的脑门,眼泪汪汪。
“与温寒饮什么酒?为何不来找我?”
慕容笙闻言,瘪了瘪嘴,委屈巴巴:“是你说过,回京都要保持距离,不能让旁人知晓的。”
多年前他心慕齐诏的事阖宫上下无人不知,但如今想来,众人也不过觉得少年心事,没人再提。
毕竟在这个世上,男人娶男人并不是稀罕事,但想要争权夺位的男人,娶的正妃必定不会是男人。
传宗接代在天家人这里,还是非常重要的。
闻言,齐诏嘴角抽了几下,默了默,盯着这个混家伙。
“我后悔了,可以吗?”
慕容笙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什么情况?齐诏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不像是从前的齐诏。
他有点昏沉。
齐诏却没有就此放过他,反倒捏着他的下颌,一步步逼近,精致的脸孔俯压下来,近到几乎与慕容笙鼻尖相触。
“先……先生。”
他眨了眨眼,相当懵圈。
本就不烈的酒现下更是醒了大半。
这……这人到底是怎么了?病的又重了?还是……哪里抽了筋,开始不对劲?
“我心慕殿下。”
齐诏半眯着眼,眸底翻滚着无尽的暗色,宛若风雨欲来,浮浮沉沉,说出的话却是字字句句,锐气逼人。
“就算最后不能陪在殿下身边,至少如今在我活着的时候,请殿下……离其他男人远一点。”
慕容笙惊的瞪圆眼睛,脑中混沌一片,压根没法自己动作,反倒下意识顺着齐诏的话开口:“啊……可是师兄不是男人啊!”
齐诏:“……”
慕容笙拍拍脑袋,瞧着这人愈发阴沉的脸色,赶紧讨好的笑:“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先生……唔……”
霎时间,清润的药气覆过唇齿。
慕容笙后面的话,皆被那人拆吞入腹。
他彼时方才记起,齐诏……齐诏说了什么?
“我心慕殿下。”
我心慕殿下。
时间仿佛停滞于瞬息,多年的不甘和怨愤在心底沉沉积压,却也一朝抚平,消弭于无踪。
他眼中从来都运筹帷幄、从容不迫的那个男人,也终究在这一日失去冷静,表现出一个人该有的慌乱和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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