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业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他二十岁登台拜将,三十岁高居大都督,从未被人如此指桑骂槐、挖苦嘲讽。偏偏他不能说什么,一是不确定手下是否动手,二是林楚城没有提他,如果此时站出来,相当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许业握紧拳头,好一个御史林楚城,本将记住你了。
而御座之上,申帝怒火更甚,他重重拍向龙椅,面色冰寒。
他刚听从御史的建议、禁足皇后,林楚城就遭人暗害。这不是敲打林楚城,而是敲打他,是无视国威皇权。申帝沉下脸,命大理寺彻查此事,直到下朝,脸色都没缓和半分。
……
乾清宫,申帝踹门而入,一脚踢翻椅子,“许业这是要造反?”
“此事疑点颇多,”卫良刚要扶正椅子,看见袖子下的白布,动作一顿,示意庆吉来做。
他扶申帝坐下,状似公正冷静地分析,“若真是许大都督所为,未免过于明显,或许另有隐情。”
喝下一口茶,申帝冷静不少,也觉得事有蹊跷,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他下令,“究竟是不是许业,查过便知。你让东厂暗中调查此事,无论是谁,朕都要他的命。”
申帝又想起早上听到的传言,原本还不信,现在却开始怀疑。他摩挲着茶杯,目光骤冷,“皇后和许业,都要查。与他们无关最好,如果真是他们做的……”
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
卫良得令离开。
离开乾清宫时,恰好北风掠过,吹落房檐的积雪。他冷淡地注视着白雪融于尘泥,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皇帝已经起疑,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将一切矛盾指向许业;甚至关键时刻,他还要以退为进,避免申帝怀疑他。
只要申帝信任他,只要查案的人是他,许业必定有错。
至于证据……事情是人做的,人哪有不犯错的呢?
卫良轻轻拂过手背上的白布,眼底冰寒有一瞬间消散,他垂眸低喃,“许业之后,下一个,轮到谁了?”
*
九盛城,流言比风吹得更快。
越长溪刚吃过早饭,半枝便挤眉弄眼进来,轻咳一声,“宫里传闻,四公主不满陛下禁足,半夜偷跑出来了!”越依依没有封号,只按照排行,称其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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