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回回都说会接住她,可哪一次不是她自己惨兮兮地摔在地上?在临州吃过的教训,她早便长记性了,哪里敢再轻信小姐所言?
薛翦倒未察觉她的异样,径自下车往后山去,走到半途忽然扭过头,见她步子按得极慢,遂扬声催促道:“还不快跟上?”
不多时,薛翦已经落在了书院内。
斋舍两旁松柏茂盛,檐角相掩,阳光渗过枝叶淬了一地,偶有鸟雀驻在树上低鸣,浸满诗意。
薛翦抬眸看着墙头畏畏缩缩不敢下来的人影,低声喝道:“下来!这次保准接住你!”
“小姐......我......”小竹嘴里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望着稍步看着她的薛翦,身子竟是一动不动,仿若一尊妥当安插在墙头的石雕。
薛翦无言盯了她半晌,终是不愿再耗,“你就在上面安享余生吧!”说着便要迈步离开。
见此,小竹再顾不得那么多,阖上眼睛便是一跃。
双腿堪堪站稳,臂下便由一双纤凉的手托住,再睁眼时,薛翦那张抿着薄唇的脸正放大地出现在她面前,令她先是一怔。
随后便反应过来,又惊又喜,不觉语调微扬:“小姐——”
刚冒出两字便被薛翦猛地捂住了嘴,又听她压低声音斥道:“嚷什么!你想把人都招来吗?”
待她安静了,薛翦才松下手,似是不经意地同她解释:“以前没接住你是因为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笨,翻个墙都不会。”
复又警惕地打量四周,侧首道:“跟紧我,别让人发现了。”
小竹像条小尾巴一样,一路蹑手蹑脚跟着薛翦。
绕开簇簇庭院,走过数条窄促的甬路,再从一扇朱红漆门穿过,便见不远处砌着数十层青色台阶,阶上坐落着一座三层高的阁楼。
金色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尚业堂。
一排排身着浅色学子服的少年们手执书卷,正襟危坐,阳光斜照入室,凑在桌案上泛出一层莹金色的光。
对面的书案旁有一面容沉肃的老先生端坐着,两鬓斑白,身形消瘦,一面儿握着书,一面儿捋着胡子。
讲堂?薛翦心道。
正当她欲往旁迈一步匿于林木之下,不防身后霍然响起一道慵懒的声音:“书院非开放日,女子不可进。”
第8章 冤家 “刚碰见一只野兔,多瞧了两眼。
“书院非开放日,女子不可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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