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对待薛翦,近乎把她当成亲女儿一般,将她惯得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在宫中除了太子,他们这些不怎受父皇宠爱的皇子公主,在她面前形若陪衬。
而今七年未见,她竟是变了。
薛翦听言,心下冷笑,今日却没有与她口舌纠缠的意趣。原就是日子无聊,来看看她,现下见了,果如往昔那样没劲,遂淡淡道:“公主是君,我是臣,哪有臣子在公主面前不识礼数的道理?”
话罢,复将语锋一转,直言问:“不知公主唤臣女来此,究竟有何吩咐?”
嘉阳原想借机多嘲讽她两句,冷不防一抬起眼,就撞上她平静无波的目光,霎时有些失了底气,良久才道:“本宫来是想提醒你,你当年对李聿所为,本宫可以不再追究。”
复轻拢衣袖,续言:“但你如今回来,最好离他远些,莫再招惹。”
端是一副高高在上,护佑谁的样子。
教薛翦半天没缓过神,凝眉片刻,方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公主若不提,臣女都快忘了此人。”
她仅儿时在宫里见过李聿一面,纵然交恶,到底过去七年,早便忘了个干净,亏得嘉阳还惦记着。
念及此,她语调稍歇,眼尾吊上几许揶揄,“他倒是得公主爱护。”
“你什么意思?”嘉阳经她一说,眼睛直直瞪了过去,忽然觉得没面。好像自己苦追数载之人,在她这儿却连名字都挂不上。
从薛翦的角度看来,尤似一只不服气的猫。
她笑了笑,徒然想到什么,乖戾道:“臣女答应,不过”
及此,便没再往下说。
“不过什么?”
薛翦敛眉,声色狭着些期待:“不知公主可识得一位姓曲的嬷嬷?”
下一刻,就见嘉阳蹙攒额心,“曲嬷嬷却是未曾听说过。”
话音甫落,眸中一缕希冀当即粉碎,叹了叹。再开口时,语气已淡若平常:“那算了。”
三字才一入耳,嘉阳一双柳眉便斜斜立起,嗔怒道:“薛翦!你这是在戏耍本宫吗!”
起初还装得一副尊卑有别的模样,不出半晌就原形毕现。
“岂敢。”薛翦挑挑眉,依旧浅笑,“本想着公主若是认识,或可帮上臣女一把。彼时,臣女自当回报公主解困之恩,应了公主的要求。”
她顿了顿,佯作惋惜地一摇首,尔后对她施礼,欲请告辞。
见她要走,嘉阳连忙上前阻拦,略慌神道:“你想要本宫怎么帮你,且先说来听听。”
薛翦住了步,缓缓侧身。
“臣女希望这位曲嬷嬷,近几年都毋庸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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