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叫她来学规矩,保不齐要将那身反骨拿出来显摆。
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教出这样一个顽劣的丫头。
见状,赵管家稍怔一霎,鲜少在老爷身上寻得什么有温度的笑,于是垂下眼,宽言道:“小姐正当青春,是贪玩了些,等过两年便会明白老爷对她的用心了。”
薛晖轻哼了哼,两袖微微一抖,负去身后,“以她的性子,再等几年都无用。”
说话间,已至书房,薛晖随手翻开一张帖子随意看了看,又丢去一边,开始忙起公事。
以至于房中进来一人都浑未察觉,直到那声语气紧张的“爹爹”传入耳中,这才抬起头,微诧道:“你怎么来了?”
薛翦撩起裙摆往前进了两步,“爹爹,孩儿有事想跟您说。”
“你的状况,窦医官已经同我讲过了,怎么不在屋里好生休养,出来做甚么?”薛晖皱起眉,目光隐隐透着忧虑。
薛翦喉中一噎,那股逆着血液流动的情绪又一次涌上心头,拢在袖中的手分明一攥,“爹爹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染上这毒的吗?”
话落,薛晖持卷的手顿了顿,思量一会儿,方才吩咐下人将手炉递给她,又指了指旁边的椅凳示意她坐。
薛翦的掌心覆在胎壁上,抵来一阵微烫的热意,她坐直身,把郸城的荒凉和城中井水的邪说都讲了出来。
见薛晖神情凝肃,停了须臾,方转换语气道:“孩儿知道不该私自出京,可是我在郸城所见所历无一不蹊跷古怪,孩儿以为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些。”
“郸城是樾王的地盘,先前欲要抓我的人也有可能就是樾王派来的,虽不知他此举目的何在,但是爹爹”
不及说完,就被上首投来的目光震慑住,默默低下头。
薛晖撇了眼旁边洞开的槛窗,起身过去亲自阖上,这才转回来道:“这件事情我会派人去查,你没跟旁人提起过罢?”
薛翦摇摇头。
“好,此事你权当不知,往后莫要再提。”
如今圣上病重,不理朝政,太子大权独揽,手握重兵,却偏与他生了间隙。
他所培植上来的官员已有几个被太子明升暗降,或贬或免。若他能查清樾王所图,观其能否成事,倒不失为一条退路。如樾王势败,他仍可以借此示于太子忠诚之心。
薛翦闻言挑起眉,沉默有时,终究颔首应下,“爹爹没有别的吩咐,孩儿就先回去了。”
说罢等了一会儿,方施礼退下。
刚一跨出房门,就见赵管家蹒步至薛晖身侧,躬下腰来附耳说些什么,隐约听到“宁公子”三个字,不由眸色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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