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院子里,便见薛植羡端坐石桌旁,袖下轻轻压着一封信,仅是这般望去,心底徒然升起一抹仓促。
她默了默,走上前问:“哥哥,什么事啊?”
捏在身后的手稍微紧了紧,生怕自己不经意间又惹出什么麻烦,留与他善后。
薛植羡回过头,将桌上的信递了过去,“你看看罢,程辛传回的。”
“程辛?”薛翦微一怔,随即反应是与师父有关,三两下便将其拆开来读。
眼底的怯意随着内容逐渐化为欣喜,连着一身的紧绷也齐齐褪去,迈着不慌不忙的步子坐去薛植羡旁边,“哥哥早说吗,害我在这心惊一场。”
师父已寻回剑谱送至山门,顺将贼人许蔻交与门中处理,一切无恙。
薛植羡浅浅一笑,嗓音却流露出些许担忧,“小竹说你自宫里出来便跟换了个人似的,到底怎么了?”
薛翦闻言长长“哦”一声,转眸瞥一眼小竹,笑了笑:“小竹说的?”
复转回身,眉头微微的蹙痕平展开来,“也没什么,就是太子殿下问了点话,然后爹爹”
至此,她顿了顿,倏而想起上半晌因为“冲动行事”而自悔,眼下却握着程辛报平安的消息,显见她的冲动并非一无是处。
薛翦抬起头,眼底一扫先前沉郁,不及薛植羡开口,便仰唇抢道:“哥哥别听小竹瞎说,我什么事儿也没有。”
尔后将信叠好塞进怀里,抚抚手掌起身,眉眼笑意明艳,俨然将之前的忏悔忘了个干净。
小竹虽然心头委屈,可见她终于恢复原状,到底重新笑了起来。
可惜没能维持多久,后悔的滋味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席卷而至
晚霞下,李府门前。
小竹同薛翦坐在马车内,像个拨浪鼓似的微微晃着脑袋,叹道:“小姐啊小姐,咱们不是改过自新了吗?”
怎么又做这种偷偷出府之事?
薛翦面上不置可否,沉默片刻忽而揭开一角车帘,朝李府大门望一眼,对面还驾着另一辆刻有魏府徽记的马车。
嘴角弯了弯,“正是改过自新,故而不再翻窗入室,光明正大了许多。”
“派表少爷去请,可见没多光明吧”
薛翦一噎,恨铁不成钢地揉揉眉眶,“本小姐今日高兴,不与你分辩,你若实在待不住——”
她嫌弃地挥一挥手,却是卯足了力道,“自行回府罢。”
此言掷地,小竹到底噤了声,嘟囔着嘴瞧她,不防经她一睨,旋即吓得埋头缩颈。
与此同时,知寒院。
房中沏了茶,一左一右撑在案上,热气随着壶口缓缓升出,可两边端坐的人却是谁也没动。
“你昨日不是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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