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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成淮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负手而立,仰头望着窗外娴静安详的玉蟾,隐有什么晃荡的勾在心底。

默了默,方沉声说道:“等不了那么久了。待天一亮,你便随我去见父皇。御史台那边”

梁安听言忙上前低禀:“殿下放心,奴才这就去办。”

尚不逾夜,御史台参弹樾王的奏呈便接踵递至御前。言辞直率激烈,怒意分毫不掩,明指樾王狼子野心,为谋权篡位,置郸城百姓性命于蜉蝣蝼蚁,万请陛下除此罪臣,以慰枉死百姓魂灵,以安天下民心。

皇帝白天已被太子和他带来的人蹉磨得头晕脑胀,多半还是气愠,气自己养的儿子一个个都不得安分,太子背着他偷遣府兵,二子到了藩地仍与之作对,私造兵器、下毒残害百姓之事都能做得出!

盛怒之下,本就亏损的身子更是经受不住。打发走太子,终再难忍压,一口鲜血伴着咳嗽涌落前襟。吓得余复光急忙令人去太医院请院使过来,却被皇帝冷声喝止,道是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

余复光无法,只得默默去取那名道士所炼金药与皇帝,眉头一直皱着,暗想劝说之辞。

才到下半晌,纷沓的奏本便如潮水般湮没整个案头,皇帝堪堪翻了两下,忽然扫袖掷笔,话音狭满寒霜:“太子这是在逼朕!”

就此,殿内一片死寂。

余复光哆嗦着身子,惶惶跪伏在地,不消想也知道那一案的奏本所弹为何。太子殿下将一切都算计周密,全无疏漏,厚积薄发,不正是要逼迫陛下亲手处置樾王么?

蓬勃的春光透过朱窗入室,到底没能让沉沉的空气活泼起来。皇帝闭阖双目,缓缓垂下手,但想夏氏临终所言,喉间又有一阵腥甜翻滚,自觉他果真老了,再没力气管些什么。

最终的意识也停留在那声飘幻、火燎的:“陛下——”

宫里的消息总有它的渠道流传出去。譬如陛下被御史台的折子气到咳血昏厥,朝中官员虽对此事半知半解,却也有不少知内情者,或兴或忧。樾王一派唯恐失势败落,可太子那边也不见什么喜色。

然而这些并未波及薛府。

是日,天清气朗,桃花香盈满院,少女散坐石桌前,各自支颐幽想心事。小竹则立在荫庇下,偷吃着砂仁打量自家小姐,神情颇有些古怪。

打从那日李公子送小姐回来,便不愿让她伺候洗浴宽衣。不仅如此,头两天还拢着条轻氅罩在身上,像是得了什么不可见光的恶疾。

她与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对小姐的喜怒情绪大多摸得清楚,这回却是撞了邪。只见那张海棠似的面庞,时而泛起疑晕,时而淡至旷野。问小姐怎么了,却是摇头,敷衍两句没睡好云云。

当下瞧小姐朝自己望来,顿时藏起手中砂仁,敛正容色过去,笑嘻嘻道:“小姐有何吩咐?”

薛翦眼眸半觑,下巴在掌心里推高一寸,“吃什么呢?”

“没、没什么”握在身后的手蓦然酸了酸。

稍顷,就闻薛翦冷哼一声,话里露着几分不悦,“我这些天都快被你看掉一层皮了,到底何处这般好看,你说与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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