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即是温存。
闹钟响起来,按照医护的交待,江未迟调整了病床的支撑角度,又把盛着温水的被子插上吸管递到时珣唇边,让他慢慢喝一两口。
缓了一会儿,时珣好像终于稍稍从那种全然虚弱的状态中恢复了,只是声音还有点嘶哑。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好像小时候看的打牌王,”时珣顿了一下,几天没有进食饮水,他的身体还是非常疲惫,但精神刚恢复,不太愿意睡,“哎,不就是打个牌,怎么还堵上性命了。”
江未迟的拳头握得死紧,被时珣慢慢蹭过来的手指点了点,这才顺着那一点宛如触碰一样轻微的力气察觉到,然后舒展开来。
时珣的指尖几不可查地摩挲着被掐出来的四颗月牙痕迹,声音更轻松了几分,“不就是打个游戏,怎么就搞得这么惨。”
江未迟觉得他的宝贝崽崽好像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一句话就可以将他的全部心神牵动,也能将他安抚。
难于自持,江未迟终于浅浅吻了时珣的唇角,触碰的瞬间,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原处,缓缓追着熟悉的频率安定下来。
“睡一会吧。”江未迟把手轻轻覆在时珣眼前,“我陪着你。”
时珣也没有挣扎,和小辅助说了几句话就安心下来。尚且疲倦的精神如同回卷的波浪,慢慢从前海退回。
“检查陪着你,复健陪着你,比赛也陪着你,多好多坏都陪着你。”
听着时珣很快就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江未迟松下一口气。
他自己的头脑还亢奋,却一动也不动地倚靠在床头。他要陪着他的漂亮崽。
江未迟这几天没有一刻松懈,眼前好像还是时珣刚刚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样子。当时时珣还在主动昏迷的状态下,尚未清醒,毫无知觉。
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时珣。
长时间的手术好想给他的宝贝崽崽脸上都留下了无影灯的痕迹。
那么苍白,似乎从来没有过燃在那具身体里的蓬勃生命力。
不知道为什么,江未迟觉得那一刻自己怕得不行。
可是时珣的嘴唇还干得发白,江未迟又控制着自己,拿着棉签用温水洇湿了,小心仔细地给时珣湿润嘴唇。
他好想吻上去。只是吻的意义在于时珣的回应。
江未迟只能沉默地守在一旁,做一切可以让时珣减少不适的事情。他努力把自己的情绪压制住,不去想那些让他不安的东西。
他的小珣一定能够顺利醒过来。一定能。
在手术室外被医生询问,江未迟才知道时珣已经把生命都交给了他。
时珣签下的文件里面,写清楚江未迟有重大情况下的签字权,所以医生会来让他决定,是否要将时珣置入主动休克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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