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韧只要抬起头来,就能看见那一样东西。
想到这些,阴韧就觉得心情分外愉悦。
那个小丫头如果知道她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曾经和她失之交臂,会是怎样一个表情?
这么一想,下起笔来就更运笔如飞了。美人含笑入睡图,他取材于昨晚的梦境,活如就在眼前。
至于下属如何就在耳边与他禀报那些大事小事,他统共也就一句“知道了”便打发了。燕韶的儿子被送走,他也懒得理会。
燕韶自然是有留下血脉的。
二儿子将那孩子抱回来时他就知道了。
当日他刺杀天隆帝不成,早就准备好了退路。一个妾室为他生下的儿子被他暗度陈仓地送了出去,可这孩子还是阴差阳错地被阴柾弄到了手里。
阴柾出于何种心思要把孩子送回京都,无人知道。
那孩子转手被王元昭依瓢画葫芦地换了一个身份,送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又成了赖大麻子府上的“庶长子”,从头到尾,也就不超过一掌之数的人知道这么一件事情。
办完这件事,已经到了十月底的时候。
林茜檀知道王元昭兴许会对世家们动手,但她也算不到魏家和新帝的冲突会这么早就露了出来。
魏家以扶持王元昭为条件,提供自身资源。王元昭则是以保障魏嘉音中宫之位为前提,和魏家做了一笔交易。
王元昭本来以为,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应该还可以将孩子的事再拖个两三年,等他做好心理准备。可谁知魏氏心急,王元昭无意发现魏嘉音所服用的汤药里有些花样,不动声色请了太医闻了闻……
十一月初,宫里有些小道消息,说是新封才两个月的皇后娘娘,似乎和新陛下有所争执不快。
王元昭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旁人丝毫看不出他的情绪。便只有从魏嘉音身上打主意。
一来二去,虽说问不出什么。皇后宫里的人被约束了起来,轻易不松口。只有那么两三个小太监偶尔闲谈的时候漏了口风,叫别人知道魏嘉音在事发当日似乎哭过。
魏嘉音是真的不知道她母亲给她的汤药事实上对男子的身体有不小的伤害。女子服用它,最多就是调理之功效。可对于男子而言,别说和服用了汤药的女子敦伦,就是长期同床,或多或少也有些影响。
王元昭倒是不在意魏嘉音用些手段求子。他无法容忍的是魏氏的野心根本不加掩饰。他们约定的内容从头到尾也只是叫魏嘉音来做这个皇后,可没说就连朝上职位也都尽收于他魏氏囊中。
两人也确实因为这个吵了那么几句。
魏嘉音说的话在他耳边旋转,他想着便烦,他竟是不知道,自己的抽屉什么时候被魏嘉音打开看过了。
魏嘉音也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后悔。心里又抱怨就连亲生的父母也要算计自己。
若说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也就算了,她知道了之后还可以悄悄用解药调理回来,偏偏还给穿帮了。这让她今后如何在王元昭跟前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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