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已不再是可以被人拿捏的弱者。”
“您是暗星系最尊贵的女帝。”贺辞雪说,“也许暗星系如今势弱,不值一提,这件衣服,也不能让您忘记那些不太美好的过去……”
“但至少,它可以时刻提醒您在此时此刻,是位君临天下的帝王。”
“从穿上它的那一刻开始,您便背负起了权利与责任,背负起了暗星所有的子民的期待。”
“也许您需要这件衣服,时刻提醒您已经握住了属于帝王的权与利,有着血脉天生的高贵与骄矜。”
……
贺辞雪的那些话,她当时左耳进右耳出,暗星系女帝这个活,虽然尽心尽力,但说到底,她只拿自己当临时工,她没觉得自己多么尊贵,帝服穿与不穿,说到底,不过是件衣服。
但现在,却如同清泉落石,泠泠敲在她心上。
虽然时光短暂,但她是一位帝王。
现在,这里被侵占的每一寸土地,都曾经是她担负过的责任,她日夜苦读,为一颗星球寻找富强之道,与众臣秉烛夜谈,争论被流放的魔种们真正的安身之所。
苏酒忍着头痛,颤抖着手指,扣好了最后一个扣子。
就在此时,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来,仿佛是琴声。
如同一道清泉,潺潺的灌入心底,那种因为神格不匹配而产生的痛苦,似乎也开始微弱起来。
空气中漂浮着莫名的幽诡浮香,她细瘦的脚踝陷入了厚厚的地毯。
能缓解痛苦的琴声,诱着苏酒循着琴声慢慢往里走。
她穿过王殿曲折奢丽的回廊,穿着尊贵帝装的少女如同被琴声操纵的木偶,一步一步的往着目的地走去。
她偶尔会听见窗外有呼啸声,混着琴声,像是幽冥的鬼语。
她走到一扇高而沉重的宫门前。
声音是从这后面传出来的。
她慢慢推开了厚重的门扉。
门缝里的光射出来,她模糊看到,似乎有黑色的乌鸦扑棱棱的飞到雕花窗外。
宫殿里灯火通明,一朵漂浮的宝石花亮着夺目的光辉,她笼在这片光辉下,那欲裂头疼感倏然消弭殆尽,一霎家,苏酒感觉自己如获新生,她仰头,怔怔的望着头顶上的花儿。
这花儿太过瑰丽,每一个花瓣流光溢彩,在灯光下,仿佛五彩的流火。
悦耳的琴声缓缓流泻。
苏酒把视线从宝石花身上移开,看到了弹琴的莺。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漫不经心的弹着琴,缠着绷带的手流畅的抚过琴键,他乌黑的眼瞳长睫毛漫卷,气质淡漠,又略有些厌世。
他背脊笔直,身姿优雅,褪去疯狂的痴态,他无论做些什么,都能显出天生的矜贵来。
随着最后一个重音,琴声停了。
莺侧眼看她:“醒了?”
他看见穿着帝服的苏酒,眼里掠过一抹流光。
他的手从钢琴上挪开,随意搭上了放在钢琴上的面具。
莺问:“还头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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