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世焕叹了口气。
“看来你真是,喝酒把脑袋喝糊涂了……”
就在下一瞬,江彧的脑袋里激起一阵剧烈的刺痛。
他本能地夺过鞋柜边的酒瓶就往喉咙猛灌。
江彧知道自己记不起来,这些年来的酒精否定了所有的过去,它们像某种游离的无形电波一样,总是在头部受创的时刻干扰他的思绪。
而只有酒,只有酒才能缓解沉疴。
“报警,我得——!”
江彧抖索着掏出手机,手指一边痉挛,一边迫切地想要拨通号码。
裘世焕放任他挣扎,手揣口袋瞧了眼周围。
这么大的动静,邻居却没一个站出来。
“大叔,你可得好好想想,该和接线员说些什么啊?”
江彧被他一提醒,手顿在了半空。
“——告诉他有人想要杀你?确实,一个很吸引人的手段。可如果他问你,‘对方是谁’,‘你是谁’。你会回答吗,你敢回答吗?很显然,大叔,你不会,你不敢。现在连你的邻居们都对你的生死毫不关心。”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涌动着傲慢,“你死了又怎么样?19区一天得发生多少失踪案啊。光是听,大家就听得腻烦了。”
裘世焕从他指尖不费吹灰之力地夹走手机,看也不看,反手丢进了遍生苔藓的鱼缸。
刻薄的年轻人离得很近,所以那讥嘲的口吻也咫尺之间。
“所以,你该向谁求救呢?——谁都不在你身边,谁都不会来救你。”左手指节轻轻抚过江彧的脸颊,宝石的棱角在皮肤表面擦出一道道红痕,“大叔,我还挺喜欢你的。所以呢,我来救你,怎么样?”
第5章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江彧再没见过裘大少爷。生活看似回归正轨,可无数个深夜时分,他都会不可自拔地想起少年离别前留下的那句话——“我来救你。”
无人知其深意。
生活还要继续,工作、工作接着又是连轴的劳作地狱。等忙完了工作事务,他就在休息日的下午沏上一壶淡茶,窝在沙发里浏览新闻。
这是每天的必修课。
经过这些日子不间断的查询与蹲守,他一无所获,没有一家媒体报道了TP杰西的失踪或遇害事件。
当然,这样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江彧只是有些意外,到底动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在这个信息磅礴发展的时代,让一个活人销声匿迹。
而唯一能解答这个疑问的人仿佛人间蒸发,连早晨八点的送奶工都按不开门。
作为邻居,江彧只能被迫签收。直到太阳落山,他也没能等到隔壁屋子的主人,只得赶在过期前喝掉。
与此同时,他的工作也有了新的进展。
一个威尼斯画派画家三天前在中央医院因脑中卒病逝,心电图刚停,他临终前的最后一幅画作《睡狮》就炒到了天价。据说连仿冒品都极其畅销。
有不少客户向工厂表明想要收购《睡狮》赝品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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