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晴也不敢动,她把眼前人当成了鬼魅。
然而树下的沈宴却像是没有看到常长安一般,直直的朝着许晚晴所在的方向走去。
许晚晴早已被眼前大白天出现的鬼骇的双腿僵硬,一步也挪动不了,只能瞪大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人一步一步靠近。
“你方才喊了长安,你知道她在哪里吗?我要找到她,她还在等着我。”
靠近的沈宴焦急的看着许晚晴,不停的重复这句话。
也是直到这时,许晚晴才慢慢察觉出了眼前人的不对劲。回过神后下意识的看了眼他的脚下,有影子,不是鬼!
见眼前人不说话,沈宴一把抓住了许晚晴的胳膊:“带我去找长安,一定要见到她,她还在等我。”
胳膊蓦地被大力抓住,许晚晴脚下一个踉跄,忙朝常长安喊道:“长安,别愣着了,快过来,沈宴有些不对劲!”
几乎在许晚晴话一落地,沈宴瞬间松开了许晚晴的胳膊,转身看向旁边还在愣着的常长安。
长腿一迈,三两走近,站在常长安跟前像是在分辨一样,细细打量。最后几乎是贴近了常长安右侧脸颊,看着耳垂连接到颊边处,那一道细细小小不仔细分辨完全看不出来的微粉痕迹。突然眼睛一亮,一把将常长安狠狠的揉进了怀里。
“你是长安,是我的长安,我回来了,长安,我回来了。”
几乎用了全身力气的拥抱,常长安被这突然的疼痛慢慢唤回了神。轻轻笑出了声,也笑出了泪。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看着常长安眼底灿烂的神采,许晚晴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回来就好,即便失忆了,能回来就好。
一直到回到府里,沈宴的手全程握着常长安的手,像是生怕常长安离开一般,紧紧的贴着她。
恰好给沈烟施针的荀修在府上,荀修仔细检查了一番沈宴的情况,然后一言不发的将沈宴打量着,直到常长安和沈烟等不及开始催促,荀修才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
“身上几处致命伤还要调养,至少半年不可再动武,其他没什么大碍。”
常长安心疼的看着光裸着上身躺在床上,胸前纵横交错全是皮开肉绽的伤疤的沈宴,嗫嚅半响,忍住眼底的热意,到底不忍心再看下去:“那他的记忆……”
荀修抬目对上沈宴的目光,勾了勾唇角,道:“可能摔下悬崖的时候伤了脑袋,瘀血堆积,伤了经络。等瘀血散去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何时才能散去?”
“短则几日,长则几载,全看他自身。当务之急不是他的记忆,而是他身上的箭伤,若不好好调理,这副身体撑不了多久。”
“乱箭悬崖之下还能活下来,其中所需要的求生意志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沈大人当真让荀谋佩服。”
常长安闻之,心口又是一痛,一股难言的酸涩涌上鼻尖。
沈宴握着常长安的手紧了紧,似在无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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