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筛过,真就没了。
虽然有气,但终究是躲过一劫。
沈韶春站直,整理好仪态,仰起头。
视线在他一贯没太多表情的脸上一扫。
她主动道:“来吧。”
若是动作快点,她昏迷醒来还能赶上酣春种的蘑菇开采,洗洗给她汆个肉汤。
语毕。
她也不看他反应,视线就垂下,落在他交叠的前襟。
又是银线,她瞧着他黑色衣襟上的滚边。
从初见之后,她每一次再见他,他穿的都是黑衣。
而每件黑衣上的纹饰,皆是以银线锈制。
财大气粗的苏玉舟,给她穿金戴宝玉,自己却用银丝线做衣服。
这是什么富人的返璞归真么?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知沈韶春所思的苏玉舟,只觉她一副慷慨就死的模样对着他。
半垂的眼皮上,睫毛浓密又纤长。
苏玉舟手指轻动,内心却动摇了。
他此行确是为探海而来。
可脑子里浮现她在阁楼里满头大汗,眉头紧蹙却又不甘放弃的模样,他似乎有点下不了手。
只不过是施个术法,能比杀人还难?
苏玉舟紧握住拳。
还是杀人简单点。
他忽又松开,手指微动。
只听哗啦水响。
沈韶春:“……”你他妈!是有什么大病?
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水,侧头瞪向垂花门。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来的?
一声不吭泼她满脸的水,然后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了人喔。
“你们家公子真的好难懂。”
沈韶春沐浴更衣过后,坐在镜子前任由杪夏用术法替她烘干头发。
这热灼咒也是个好东西,不仅能烘头发烘衣服,还能烤肉等,节能环保,还能一法多用。
她将其划入自己想学本领的小本本。
“公子的性子是有些难捉摸,但他人好,苏园里有一小半的人都是公子捡来的,另外一大部分是主动来投靠的。”
“捡来的?”
“对,比如槐月。”
槐月在遇到苏玉舟时,她家正被灭门。
家里人都死光了,就独留她一人。
她那时从外面采了灵植回来,与抢夺了她家《催丹宝典》的所谓正派修士正面撞上。
她那会儿尚小,本事没多少,抵不过对方只能任人宰割。
但对方却是个变态,又卑鄙无耻,在她丹田处打入闭脉钉,还用鞭子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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