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舟话音很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你侬我侬。
这到底是个什么变态,杀人放火的话竟然说得这么轻巧温柔。
可眼下这是什么戏码?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么?
让一个人丢了性命,这样大的负罪感,沈韶春承受不来。
可废掉一个人这么多年的修为,罪过难道就能小到哪里去么?
对方的另一只手,这时捏上她的胳膊,下巴同时也搁在她肩上。
沈韶春一怔。
“做还是不做?”
她不答。
“做,还是,不,做?”
苏玉舟又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他此时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些寒凉,标志着他耐心的流失。
沈韶春眼眶顿湿。
她闭上眼想要关住泪水,口中低语:“为什么要逼我?”
苏玉舟侧头看她。
因离得近,他恰好瞧见她纤长的眼睫颤动两下,一行清泪滚落下来。
眼泪这东西,他见得多了。
往时往日杀人不乏那跪地求饶磕头痛哭的,但即便对方哭得死去活来,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可此时是怎么的,沈韶春就流下一行泪,他钳住她的双手就有点僵硬,但也只是一瞬。
沈韶春感受不到他的这点异样。
她只在想,她刚刚才发现苏玉舟这人原来是个疯批。
他既然已经说出了这话,就一定要履行到底。
她不愿意动手,于是他就逼着她动手。
就在她挣扎不脱后,他五指与她相扣,使了力道迫使她缓缓抬起手。
掌心一股寒意,渐渐扩散,她仿佛看到因为冰冻而生出的白色寒气,正由她的手心往下,很快就笼罩了地上的温行简的头顶。
先前温行简头顶的高压移开,他勉强能喘上口气。
但他不知是被苏玉舟施了个什么术法,总之就是动不了,只能跪在原地等着被处置。
他没想到,苏玉舟想出的招数竟是这个。
是以,在沈韶春步步逼近之时,他全身上下都僵住了。
这倒不如一刀将他砍了,起码输得有气节,死得有尊严。
但现在,头顶的一股强大的吸力,预示着,他即将失去一切。
什么都不会有了。
温行简咬牙忍着巨大的剥离之痛,即使快要撑不住,他仍在奋力让自己的身子不倒下。
他个人的声誉事小,大显宗的荣辱事大。
事罢,温行简终于是不支,像个死尸一样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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