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阁楼前却十分壮观,里头满种着黑莲,黑压压的一片,全是米多高的细杆撑起一朵或含苞或绽放的莲花。
住在这种环境里,这般压抑,心境能光明开阔得了才有鬼了。
沈韶春暗暗想,这才迈开着急的步子打塘中间连着正中阁楼的小道跑去。
她没有无头苍蝇似的乱冲撞。
她在阁楼底下的门口站了一会儿,碰见个小女侍,才拉着人家问在哪间屋子。
同在空居一样,他喜欢待在走廊最边上的一间屋子里。
沈韶春踏上阁楼,脚下轻一下重一下地走。
她不知道魔毒发作要遭受的是怎样的痛苦。
“噬心之痛”四个字,按字面意思来解释就是心口疼。
可当她看到躺在榻上毫无生机的苏玉舟,一张俊脸黄得像个黄疸病人,她心还是随之紧了一下。
那么不可一世的人啊,碰到魔毒,还是同普通人没甚区别。
沈韶春捏着丹药瓶站在门口,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贸然踏进去。
最后还是槐月看到了她。
“是橘醉,她要守着炼丹炉,实在抽不开身才让我来送药的。”
沈韶春攥了攥药瓶,慢半拍才将药递出去。
“你要进来吗?”
“我,还是算了吧,他那么要强,若是知道被我看到了他这么……的一面,估计心里怪气的。还是等他好一点吧,等他好一点,我再来,是有事找他。”
“好。”
槐月干脆地应,不过她面上却发笑。
沈韶春咬着唇内肉。
也不怪人发笑,她最后那句“是有事找他”说得比较重,听上去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一群人像个红娘团似的,老是用这种眼神这种笑对着她。
沈韶春绞了下扎在胸口长长垂下的衣带,侧眼又瞄了屋内的榻上一眼,这才一步步缓缓走下阁楼。
沈韶春是在从安息林出来的第五日,才猛然想起,她从林中采了四朵蘑菇这事儿。
蘑菇是橘醉帮她收着的,后来事情一多,橘醉就忘了告诉沈韶春了。
沈韶春从柜子里的一个盒中取出这四朵蘑菇时,小小地纳了下闷。
按说好几日了,这蘑菇就是再缓慢,也该现出些蔫儿的迹象了。
可并没有。
这四朵蘑菇,新鲜得就好似刚从土里挖出来的一样,汁饱水满,连半个褶子都没有。
奇怪是奇怪,但这是好事哎,自我保鲜了啊。
这青冈菌似乎做汤并不好吃,不如炒的好。
沈韶春如是想着,拿着蘑菇往厨房走。
她久不下厨,趁今天她打算再露一手。
先整这蘑菇。
沈韶春从园子里摘了片瓜叶。
其间,来月养的一只五彩斑斓黑的鸟儿护着这瓜叶,差点将她啄了,吓得沈韶春扯了就跑。
回到厨房,将蘑菇表面一一洗洗干净。
菇在砧板,刀在手。
沈韶春按住蘑菇,落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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