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猜这是什么?”他献宝式将锦盒放在程鱼儿手中。
程鱼儿眨了眨眼睛,浓翘的眉睫扑闪,半歪着脑袋凝睇李景琰,摇了摇头,软声道:“口脂?”
李景琰摇了摇头,不过程鱼儿这句话却让他想起了自己昏迷不醒时程鱼儿以为他无知无觉,偷偷为他图口脂。
李景琰盯着程鱼儿饱满莹润的唇珠,情不自禁舔了舔唇瓣,他唇瓣依旧有些干燥,而他似乎想到了涂口脂的好法子。
程鱼儿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看李景琰意味深长的眼神,程鱼儿不由自主抿了抿唇,面颊微微泛起酡红,轻轻用手去推李景琰的胸膛,翠声嗔道:“今日有事,相公莫要胡来。”
李景琰敛住了心中的遐思,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应道:“省得。”
他将手中的锦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整整一盒五彩斑斓精致的螺黛。
程鱼儿见那螺纹精美,拿起一支放在手里把玩,眉睫忽闪,歪头轻声问李景琰:“这是螺子黛?”
“嗯。”李景琰点了点头,神色平淡,不以为意。
程鱼儿却知晓这是当朝最上好的黛笔,每年波斯上贡也就几盒,统统进了皇宫,市面上寻一支都是千难万苦。
她第一知晓此物,还是上一世李景琰送她。
那时她没见过世面,并不知晓那便是价值千金的螺子黛,只道寻常黛笔,可因是李景琰送的,她不舍得用,便放着了。
后来李景琰去世后她归了广宁伯府,被顾氏看见,顾氏变着法子将黛笔尽数骗去了,后顾氏的嫡女打扮得花枝娆娆在人前炫耀螺子黛。
那时她方晓得那原是螺子黛。
前世,她躺在病榻上,会时不时猜测,为何李景琰要寻这等贵重之物给她。
她这般想着,也这般不经意间问了出来。
“我心悦娘子,自是想寻这世界最好之物赠与娘子,只愿博娘子一笑。”李景琰淡声回道,语气稀松平常。
他从锦盒里随手捡了一支螺黛,将程鱼儿的绣凳转向自己,温声道:“我为娘子画眉。”
程鱼儿端坐在绣凳上,看着李景琰面如冠玉的面庞英气逼人,他眉眼深邃,一对凤眸幽邃漆黑,神情专注得如同正运筹帷幄掌兵千里。
“如果不心悦,你会为我寻螺子黛吗?”程鱼儿情不自禁问出了口,午夜梦回,她会想起前世,会疑惑李景琰为何舍命救她。
李景琰没有答话,却白了一眼程鱼儿,似乎他再问世上最愚笨的问题。
程鱼儿看着他冷峻的眉眼,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却是啪嗒啪嗒落了泪。
李景琰正给她描眉,忙问怎么了,程鱼儿只摇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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