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的神色,贺江河眼里的嘲弄又多了两分:“倒是难为师长了。”
在李少陵眼里,长乐好像是他不得已要接受的一个累赘。但对他而言,长乐是可爱的小姑娘,是努力又认真的同窗,是极具天赋的对手。
贺江河转头看向殿前。
长乐深吸了一口气,背后的臣子瞧不见她的脸,明意坐在上头却是能看见自己的女儿双眼通红:“儿臣请父皇母后,赐婚我与贺家嫡长子贺江河,从此二人相守,直至白头。”
李少陵一颗提起来的心,突然就坠了下去。
他恍然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什么贺家嫡子,不应该是与他吗?长乐是不是嘴瓢了,这都能说错?
他有些惶恐地看向帝王所在,出乎意料的是,帝王没有怒视他,也没有在意他,仿佛长乐提出的是一个他早就接受了的人选,当即就喊:“贺家嫡长子可在场?”
贺江河上前就单膝跪下,朗声道:“江河见过陛下、娘娘!”
他嗓门太大了,把长乐快滚出来的眼泪都吓回去了,不由地侧头瞪他一眼。
他却只笑:“陛下若要问臣愿不愿意,那便不用问了,臣愿意,一百个愿意,一万个愿意!”
满殿的文武都被他逗乐了,长乐红着脸恼道:“你小声点。”
“能娶着你这样的好姑娘,我为何要小声?”贺江河笑得眉目朗朗,“你可不知道在元士院时,每到比试我满脑子都是你。”
那可不么,元士院的比试不分男女,统统是混战,而这一届院内只她与他两个红脉,他唯一的对手就是她,自然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对付她。
只是这话在这里说出来,就难免让人起哄了。
她的生辰宴会臣子都不穿官服,也不罚什么规矩,故而大家都放得开,他这话一落音,后头的人就鼓掌叫好,把她羞得直咬牙。
明意细细打量了贺江河和自己的女儿片刻,轻声道:“我从前就说过,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如今你既然有心上人了,那我也没有拦着的道理。”
说罢,就吩咐人去拟赐婚的折子。
长乐松了口气,低头叩拜:“多谢父皇母后。”
贺江河也笑嘻嘻地跟着磕头。
满堂的喝彩声显得这个角落格外安静,李少陵抿着唇,冷冰冰地站着,从一开始的疑惑,变成了满腔的愤怒。
她想嫁的人不是他。
既然不是他,为何要来戏弄他?说什么喜欢,说什么心动,害他在心惊胆战里过了一两年的日子。
这算什么?
一刻也不愿多待,李少陵从后侧门离开,头也没回。
长乐像是察觉到了这个角落的动静,想转过头来看,头刚转一半却就被贺江河挡住眼尾拉了回来。
“有几道菜是我亲手给你做的,你去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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