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轻轻‘嗯’了,终是破涕为笑。下人将早食呈上来,两人坐定,老夫人才想起缺了个人,便吩咐似锦去将三爷请来。
似锦道了声‘是’,退出去大步向三爷院子奔去。三爷今时住得依旧是春来苑,离老夫人住处最远,实在偏得很,她鲜少去那里。才跑了一半便累得气喘吁吁,额上满是香汗,经过长廊拐角处时直直撞上人,结实胸膛如铜墙铁壁般撞得她鼻子生疼,眼泪刷得流下来。
那人先是一阵错愕,不由揽住她,只觉这身子温软馨香,既而愧疚道:“可有撞伤?”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似锦推开他,未抬头只看见靛青色衣摆微动,未加思索低吼出声:“不用你管,你走路不长眼吗?真是碍事。”然后提起裙摆跑了,至于身后之人是否回骂她都未听到。
常万德失笑,这是哪里的丫头,脾气倒不小。身边青槐恨恨道:“这丫头这么没规矩,连主子都敢顶撞,要是再给我遇见一定要好好收拾一番。”
常万德理了理袖摆径直往前走,暗道青槐这小子多大人了,跟个婢女计较也不嫌累。到了母亲住处见大嫂也在,他行了一礼,浅笑道:“娘,大嫂。”
老夫人笑着让儿子坐,她自两个儿子成婚后便免了这早起问安的规矩,她年轻时最恼这个,没得让孩子们也跟着折腾。倒是老大媳妇儿总是坚持来陪陪她,说说府中事唠唠闲话,日子过得也不无聊。
“三弟何时上职?嫂子好趁你在家时多给你备些衣物,再看看园子里还缺什么。说来也该往三弟园子里多添些丫头婆子伺候,瞧瞧我这,竟忘了这茬。”
老夫人抿嘴笑道:“可瞧瞧你这嫂子,管家都管出毛病了,三句话不离老本行。倒是似锦丫头,怎么唤你唤得她自个儿不见人影了?”
似锦着实冤得很,她跑到春来苑时,扫院子的丫头告诉她三爷已经出门了。她道了谢又往回跑,心中想她又不识得三爷就算不小心错过了,老夫人该是不会怪罪罢。她才进屋正抬脚往里屋走就听到老夫人这般说,俏脸瞬时变得通红,进去后青葱手指相互揉弄来揉弄去,紧张地说:“似锦愚笨,未办好差事。”
不想老夫人确实大笑出声,将她拉到跟前:“周管事这个女儿我可是喜欢得紧,以往太过老练古板,还是这会儿像个十六岁的姑娘,往后在我眼前放开些,别总拘着。”
三爷刚用了些小馄饨,肚子里暖和连身上都舒服许多,这才抬头,脸上不禁漾出笑,这可不是刚儿撞到自己那丫头,看着母亲笑道:“方才这丫头怕是走了旁处未见到我,去了春来苑也是扑了个空。”
似锦一看那人穿了靛青色衣袍,微微变了脸,这,这该不会是自己刚刚骂的人吧?她向来沉得住气,听了传闻只觉他笑得不怀好意,施了一礼:“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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