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刚进屋就见夏莲半跪在炕上给闭眼假寐的大爷捶腿,乖巧贴心模样让她心中火气更胜,她在老夫人跟前懂事听话,忙里忙外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他不成器怕爹娘偏心了弟弟们,怕他抬不起头来?可他做了什么好事?她岂会不知今儿有夏莲,明儿就有秋莲、冬莲,可真真伤人。
夏莲回头见老夫人都来了,赶忙爬下炕跪在地上,不过是初冬地上却也冷得紧。伺候在大夫人身旁时,两人也偶有发生口角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可这会儿惜春见她这般狼狈,心中多有不忍。
大爷知晓自家夫人来了,仍旧闭着眼不理会,半晌都不见她发话,才开口:“你也甭来寻我晦气,你能耐管着常府内务,谁的主都想做,我偏不让你如愿,你除了能在老太太面前哭着告黑状能做什么?”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硬物敲打在身上,钻心蚀骨的疼让他狂性大发,站起身来就要还回去,目眦欲裂的他待看到自己母亲时才软了下来,下地后恭敬地唤了声:“母亲。”
老夫人怒目威严,拿着手杖狠狠敲打了他十多下才厉声呵斥:“你这把年岁可是活到狗肚子里了,连谁和你最亲都不晓得。绣娘和你夫妻十载,为你添了萍姐儿、泉哥儿,诸事不用管,安心做你的大少爷,还有理了?”说着又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夏莲,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为了个狐媚子,和你自个儿媳妇横,瞧你这出息样儿。你看我把你扒光赶出常府,看还有人贴你没。要试试?”
大爷听罢母亲话顿时呆若木鸡,他在府中娇养惯了,若真是被撵出去,丢了脸事小,不能过富贵日子事大。他生下来时被当做心肝宝贝疼,凡事只要他说不没谁能强迫他,所以落得个读书不行、经商摸不着头,可谓是一事无成。他贪图富贵,舍弃一个婢女算什么,赶紧跪下抓着母亲大红色金丝牡丹裙摆痛哭:“母亲息怒,儿子不敢了,您千万不要把儿撵出去。”
老夫人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恨声:“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你但凡有老二老三那出息,也不至于成今儿这样。”
大爷不敢开口,老夫人又转向夏莲:“你可瞧见了,你这主子靠不住,大祸临头只管保自己。他是我儿子,我也没指望他成器,可你不一样,你还指望他过好日子,这会儿是不是觉得瞎了眼?”
大爷面红耳赤,夏莲面色苍白如雪,跪在地上颤抖着不敢抬头。就算悔不当初又能如何?她这是算盘打的太响亮没注意框子散了,许久才颤抖求饶:“夏莲糊涂,求老夫人饶奴才这回。”
老夫人像是听了天大笑话般,径自坐进贵妃软榻上:“饶了你?我饶了你,大夫人饶了你,常家规矩饶得了你吗?我这辈子不愿提起巧莲姨娘,你想效仿她?”她又招了夏莲到自己身边,摸着她细嫩脸颊啧啧道:“瞧瞧这细皮嫩肉俏模样,可见你家夫人未曾亏待你,要说享享富贵也不是不可以。可惜了,常府是留你不得,你还是去旁处攀高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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