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很是担忧,第一次这般明显得发现女儿的变化。曾经身上满满的活力都趋于平静,有种屈从与当前的样子。
吃过饭后,她躲在房间里将魏春托人送来的小暖炉、小首饰、小玩意儿认真看了一遍,这些东西她还没来得及用,就要还回去。她心中很是明白自己对魏春是何种感情,所以今日她对魏春最为愧疚。她那时不过是瞧准了魏春心中有自己,而他秉性纯良,家中大人又好,与她来说是最合适的人。至于别种感情,她很清楚,并没有。
这日,魏春回了二爷话并没有急着回铺子去,在自个儿房里闷到晚上才出来。魏管事正坐在那里抽旱烟,灯火映照着他上了年纪的脸颊,青色烟雾都未能阻挡他此刻愁绪,魏春不由问道:“爹咋的啦?”
魏管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粗声粗气:“能怎得?还不是你这个祸事精,往后离你周伯家女儿远些,惹得主子不快,连老子都救不了你。”
“我晓得。”以往他鲜少留宿在外,突然某一日掌柜的好声好气地与他说天气冷,来回奔波受那冻做什么,铺子里给他备了房间,安心住着便是。初时他只觉掌柜好心,后来渐渐发现每当发觉他要走便以各种理由阻了他。他平时不爱说话却不代表他心中糊涂,为得什么,不就是怕他与似锦亲近?他回不去却还是托着熟人往府中给似锦送东西,直到有一日再也送不进去。
“既然晓得就该决了那念头。”魏大婶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张罗主子晚食,要很晚才能回来。魏管事听说儿子回来了,也就打消了过去吃饭的心思。
“不行,是我先瞧上似锦的。”他脾气突然涌上来,气呼呼坐到老爹旁边给自己倒茶喝。
魏管事正好抽完一袋烟,磕烟灰力气不由得重了,怒目圆睁:“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行。谁管你行不行,你能争过主子去?咱家一家三口还指着人家吃饭,见好就收。”
“收了好,在儿子心上刺一刀,你可满意了?”
“你怎得冥顽不灵?非得要让人家将咱们赶出去才算痛快?我打小教你拿的起放的下,感情都教到狗肚子里了?你要今儿不听老子的,你就给我滚在外面别回来。”魏管事怒极,站起来伸手就要打过去。魏春打小懂事听话,鲜少惹他动怒挨打,谁知年纪越大越发收管不住,他要是再犟非得打醒他不可。他还未碰到魏春,却被回来的魏大婶给拦了。气得他直喘粗气:“看看你惯的好儿子,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怎得这会儿回来了?”
“让王婆子帮忙照看下,儿子难得回来一趟,总得让他吃顿顺口饭菜。”说罢她大眼瞪着宝贝儿子,沉声道:“不管你心里头怎么怨,我也不同意你和似锦好。这么多年,我看得出那孩子懂事,绝不会因为自己私事而做对不起老夫人对不起她爹的事。傻儿子,你就别在里面掺和了成吗?似锦不是咱们家能养得起的姑娘,你没那个福气知道吗?成了,似锦这事儿往后在咱们家就此打住,谁也别提。去帮我洗菜去,娘给你做好的。”魏春看着温和脾气最犟,他爹靠动手压根不成,只会让他越来越一根筋。自己顺着他些,反而能抚平他心中焦躁。
就算美味的菜也不能让魏家气氛变得舒缓,魏管事一直皱着眉头,临到睡觉都没给儿子一个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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